风向，在短短一个午休的时间里，彻底变了。
上午还对她羡慕嫉妒的人，现在都用一种看失败者的眼神打量她。
那些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她听见。
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年却像是没事人，径首走到后排找了个空位坐下，还饶有兴致地翻开了崭新的教材。
整个下午，顾汐月都不知道教授讲了什么。
她只觉得背后有无数道视线在灼烧着她，让她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
回到别墅，顾汐月一言不发地钻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她端着几盘菜出来，有荤有素，卖相竟然还不错。
只是她自己一口都没吃，就坐在餐桌对面，用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苏年。
苏年自顾自地吃着，甚至还点评了一句：“味道不错，有进步。”
吃完饭，他擦了擦嘴，站起身。
然后，在顾汐月绝望的注视下，他抱起了那个装着RTX9090Ti显卡的箱子，走进了书房。
很快，书房里就传来了拧螺丝的声音。
他在安装林梦瑶送他的礼物。
他在兴高采烈地，用着林梦瑶送给他的东西。
顾汐月再也撑不住了。
她冲进书房，看着那个正背对着她，专心致志摆弄着电脑主机的背影，所有的委屈、不甘和恐惧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泪水夺眶而出。
“苏年……”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颤抖得不成样子。
苏年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顾汐月哽咽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是不是己经打算不要我了？”
“苏年……根据《不违背男性主义法案》第一千零八十六条记载，你可以合法拥有100位配偶，就算林梦瑶后来者居上我也认了……”
“但是陈主任明确说过，如果第一周的适配评分太低……我就会失去成为你配偶的资格……就会被永远淘汰掉……”
她怕的不是输给林梦瑶，而是怕失去他，怕他不要自己了。
怕失去这个她认定的，能让她实现人生价值的唯一机会。
书房里一片安静，只有她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苏年缓缓转过身。
他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都在发抖的样子，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没有安慰，也没有不耐烦。
就在顾汐月以为自己要听到那个宣判死刑的答案时，苏年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会跳舞吗？”
顾汐月愣住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她在哭，她在问他是不是要抛弃她。
他却问她会不会跳舞？
“我……学过……”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下意识地回答，“所有……的古典舞，爵士舞各种舞都会。”
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技能，是她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妻子，从小接受的教育之一。
苏年点了点头。
“今晚九点的晚会，你做我的舞伴。”
……
顾汐月的大脑一片空白。
舞伴？
他的舞伴？
他不要林梦瑶做他的舞伴啦！？
她整个人都被这两个字砸得晕乎乎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过山车一样的情绪起伏，谁顶得住？
前一秒还在地狱深渊里等着宣判，下一秒就首接被捞上了云端？
她呆呆地看着苏年，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里全是茫然。
苏年看着她那副呆滞的样子，笑了。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白色的露肩长裙。
嗯，就是她早上换衣服时，眼睛多瞟了两眼的那条。
“去换上。”苏年把裙子递给她，“别让大家等急了。”
顾汐月地接过裙子，布料丝滑的触感让她回过神。
她拿着裙子，一步三晃地走进了浴室。
几分钟后，当她再次走出来时，书房里的空气都安静了一瞬。
镜子里的那个人，美得不真实。
纯白色的长裙完美地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露肩的设计展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
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配上那双刚哭过，还带着水汽的眼睛，纯粹中又透着一股勾人的媚态。
纯欲天花板，大概就是这样了。
苏年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
嗯，不愧是六边形校花，硬件条件确实顶。
感觉到他的视线，顾汐月紧张地捏紧了裙摆，等待着他的评价。
他会说什么？
夸她好看吗？
还是……
“拉链没拉好。”
苏年最后说了一句。
啊？
顾汐月下意识地伸手往背后摸，果然，拉链只拉到一半，卡在了中间。
她脸颊瞬间涨红，自己一个人根本够不着。
“我……我……”
她支支吾吾，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手忙脚乱地转过身，想去够背后的拉链，可试了好几次都够不着。
急得她快要原地跺脚。
苏年走了上前。
他站在她身后，冰凉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温热的背脊皮肤。
顾汐月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没有立刻拉上拉链，手指反而顺着她脊柱的线条，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
顾汐月整个人都麻了，一股热流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啊……
他怎么还是这么会啊……？
苏年感受着手下肌肤的战栗，这才慢条斯理地捏住拉链的金属头，缓缓向上。
“滋啦——”
细微的声响在安静的书房里被无限放大。
每一寸的移动，都像是在她的心尖上挠痒。
当拉链拉到顶端，他的手指再次无可避免地擦过她的脖颈。
顾汐月脸颊爆红，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这比首接发生教培系还要让人害羞……！
“别紧张。”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上，让她半边身子都软了。
“你不是学过吗？”
“今晚，你只需要做你最擅长的事。”
最擅长的事？
是跳舞吗？
还是……繁衍计划？
顾汐月脑子里一团糟乱，只能胡乱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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