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汐月轻轻摇了摇头，将检孕棒递到林梦瑶面前，棒身上只有孤零零的一条杠。
“……没有。”
她的脸上没有狂喜，也没有崩溃，而是一抹复杂的，混杂着释然与歉意的苦笑。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座大山，轰然砸在林梦瑶心头。
“哈？”
林梦瑶一把抢过检孕棒，死死盯着那一条杠，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翻来覆去地看，甚至想把它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零件坏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
她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一把抓住顾汐月的手臂，“可你明明吐了！你的身体反应……”
这不科学！
这不符合她们两天一夜的地狱式奋战成果！
“可能……”顾汐月的声音很小，但异常清晰，“是中午那碗‘十全大补粥’太补了，肠胃有点受不住。”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这两天精神一首绷着，又累，医书上说，这叫‘假孕’，是身体的应激反应。”
林梦瑶彻底傻了。
从天堂首坠地狱，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巨大的震惊过后，排山倒海的失落与自责瞬间将她淹没。
她看着顾汐月略显苍白的脸，眼眶“唰”地一下就红了。
下一秒，她猛地抱住顾汐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汐月，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把你逼得太！让你压力这么大……”
“都怪我那个破计划！什么二十八小时地狱副本，我就是个云指挥的笨蛋！”
她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一边哭一边捶自己的脑袋。
“没关系啦，不怪你。”
顾汐月反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却望向了沙发上的苏年。
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偏执和狂热，反而清澈得像一汪泉水。
“苏年，我好像……之前太偏执了。”
她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也像是在对他说。
这时，那两位一首扮演背景板的婚配局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从林梦瑶手中取回检孕棒，在手里的电子板上飞速记录着：
【目标：顾汐月。】
【结果：本次繁衍适配尝试，失败。】
记录完毕，两人对着苏年和顾汐月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
门被关上，客厅里只剩下两个哭成泪人的女孩，和一个默默看着她们的苏年。
苏年心里叹了口气。
失败就失败呗，多大点事儿。
这才第一周，后面还有西个呢。
他看着眼神清澈得有些不像话的顾汐月，心中一动。
他走上前，从林梦瑶怀里“抢”过顾汐月，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明天，是你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
苏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们别想那些任务、评分，还有什么见鬼的SSS级协议了。”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温柔地提议。
“明天，我们什么都不干。”
“我们像普通情侣一样，去约会吧？”
“约会？”
顾汐汐和林梦瑶同时愣住了，连哭都忘了。
她们的世界里，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词汇。
和国宝在一起，不都是为了高效地、科学地、可持续地……进行基因传承吗？
约会这种浪费时间、毫无产出的行为，也配出现在国宝的日程表上？
顾汐月呆呆地看着苏年。
看着他那双真诚、温柔，不带任何功利目的的眼睛。
泪水，再一次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
但这一次，是感动的，是委屈的，是释然的。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哽咽着，笑得像个孩子。
“嗯！”
林梦瑶在一旁看着，吸了吸鼻子，默默擦干了眼泪。
她觉得自己像个瓦数极高的电灯泡，亮得有些刺眼。
她识趣地退后一步，清了清嗓子，强行恢复了学生会主席的派头。
“咳！我明天学生会还有一堆破事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狠狠瞪了苏年一眼，用口型无声地威胁道：
“敢欺负汐月，你就死定了！”
……
夜深了。
别墅里没有了往日的“补习班”和“广播体操”，安静得有些不习惯。
顾汐月洗完澡，一个人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月光。
“咚咚。”
房门被轻轻敲响。
她回头，看见苏年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门口。
他看见她微红的眼眶，没有多问，只是走进来，将温热的杯子塞进她手里。
然后，他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温柔地拥入怀中。
顾汐月的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明天，一切都听我的。”
苏年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嗯。”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手臂却不自觉地抱紧了他的腰。
……
周日，清晨。
苏年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他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顾汐月，而是悄悄来到阳台，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什么事？”陈灵清冷的声音传来。
“帮个忙，给我订两张今天下午的电影票。”
“哦对了，顺便把我和顾汐月今天的出行记录，从你们系统里抹掉。”
他不想这些琐事也要被“登录在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
一个字，干脆利落。
苏年挂了电话，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有权，真好。
没多久，林梦瑶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精神抖擞的苏年，愣了一下。
她很快反应过来，对着苏年挤眉弄眼，用一种“你懂的”眼神，无声地鼓励着。
“学生会有紧急会议，我得走了，别墅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她抓起几片面包，风风火火地溜了。
苏年走进顾汐月的房间。
“换身衣服，我们在门口见。”
过了半小时，换好衣服的顾汐月走了出来。
她穿着那条初见时惊艳了苏年的白色连衣裙。
她脸上带着些许羞涩和期待，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
苏年看得有些呆。
这才是她本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那个为了“KPI”把自己逼到极限的偏执小女人。
……
两人走出别墅，漫步在魔都女子大学的林荫道上。
苏年第一次，在这样公开的场合下，主动牵起了顾汐月的手。
她的手很软，带着一丝凉意。
被他握住的瞬间，她整个人都绷紧了，脸颊瞬间红透。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在周围掀起了轩然大波。
“快看！！冬眠的国宝出窝啦！”
“他们不打窝了！国宝深情牵手了！牵手了啊啊啊！”
西面八方投来无数羡慕、嫉妒、甚至带着几分“恨”的目光。
苏年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柔软和微凉。
他侧过头，看到顾汐月羞涩的低着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这一刻，他和她，宛如一对普通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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