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队精锐的骑兵,簇拥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了皇宫。
马车里,我和李昭相对而坐,气氛紧张而又充满了期待。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
我能感觉到,他手心里传来的,是一片濡湿的汗水。他虽然是皇帝,但此刻,也和我一样,在为这个未知的赌局而感到紧张。
马队一路疾驰,在天亮之前,赶到了京城西郊的昆吾山下。
昆吾山山势险峻,林木茂密,鲜有人迹。
我们下了马车,李昭亲自拿着那半张地图,对照着山川的走势,开始寻找入口。
龙骧卫的士兵们,则在西周布下了严密的警戒。
地图只剩下一半,很多关键信息都缺失了,我们只能根据一些模糊的标记,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整整一个上午,我们几乎把地图上标记的区域,都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一无所获。
别说粮仓了,连个山洞的影子都没看到。
“难道……是我想错了?”我看着那张残图,心里开始有些动摇。
是不是我太异想天开了?一本食谱里,怎么可能真的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李昭看出了我的失落,他走过来,握住我的肩膀,安慰道:“唐棠,别灰心。就算找不到,也没什么。能跟你一起出来看看山水,朕己经很开心了。”
他越是这么说,我心里就越是难受。
我不甘心。
我拿起地图,又看了一遍。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地图残破的边缘处,一个几乎快要磨没了的,小小的符号上。
那个符号,画的是……一棵松树?
我心中一动,连忙抬头,环顾西周。
昆吾山上,到处都是松树,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标记。
可是……
我忽然想起了《膳祖遗录》里的一句话。
那是在记载一道名为“松下菌”的菜肴时,作者无意间提到的一句:“昆吾之西,有孤松一株,其下之菌,味最鲜美,乃人间至味。”
孤松!
一棵独立的松树!
我立刻激动地拉着李昭:“陛下!快看!这里!食谱上说,昆吾山的西面,有一棵孤松!”
李昭精神一振,立刻下令:“去西面的山坡找!给我找到那棵孤松!”
龙骧卫们立刻行动起来。
半个时辰后,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报告:“启禀陛下!找到了!在西边山坳里,确实有一棵独立的千年古松!”
我们立刻赶了过去。
果然,在山坳深处,一棵巨大无比的古松,如同一把巨伞,矗立在天地之间。
它的位置极其隐蔽,如果不是刻意寻找,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我们走到松树下,开始仔细地寻找机关。
李昭根据地图上残存的线条推断,机关应该就在松树根部的某块岩石上。
我们找了半天,终于,李昭在一块被藤蔓覆盖的岩石上,发现了一个不易察索的凹槽。
他将手伸进去,用力一按!
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我们面前的山壁,竟然从中间裂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洞口!
找到了!
我们真的找到了!
一股陈旧但干燥的空气,从洞口里扑面而来。
李昭举着火把,第一个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
洞穴很深,里面是一条用青石铺就的甬道,两旁的墙壁上,还雕刻着一些古老的壁画。
我们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地下空间,出现在我们面前。
无数个巨大的圆形粮仓,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眼望不到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谷物的味道。
李昭激动地跑到最近的一个粮仓前,打开了粮仓底部的闸门。
“哗啦啦——”
金黄色的谷物,如同瀑布一般,从闸口倾泻而出!
是粮食!
是堆积如山的粮食!
虽然是陈米,但因为粮仓设计得极其精妙,干燥通风,这些粮食保存得完好无损,没有丝毫霉变。
“发了……我们发了!”李昭激动得像个孩子,他抓起一把谷子,任由它们从指缝间滑落。
我看着这满山洞的粮食,也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些,都是救命的粮食啊!
有了这些粮食,京城的危机,就解了!
我们简单地估算了一下,这里的存粮,至少有上百万石!
足够整个京城,吃上整整一年!
“唐棠!”李昭转身,紧紧地抱住我,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你救了朕,救了整个大唐!”
我靠在他怀里,笑着流泪。
“是陛下洪福齐天。”
“不,是你。”他捧着我的脸,无比郑重地说道,“是你,是上天赐给朕,赐给我大唐的,最好的礼物。”
说完,他低下头,在堆积如山的粮食前,给了我一个深情的、带着谷物味道的吻。
我们没有在粮仓里多做停留。
李昭立刻下令,封锁了整个昆吾山,并派了最信任的军队,日夜看守。
同时,他派人飞马回京,调集大量的马车,开始秘密地,将这些粮食,一车一车地,运往京城。
我知道,一场针对柳家残余势力和所有黑心粮商的,绝地反击,即将开始!
而我,将亲眼见证,一个王朝,是如何在我的帮助下,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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