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虚龙烦躁地甩了甩脑袋，眼底露出一丝纠结复杂的情绪。
旧主与新恩，让它那单纯的龙脑有些过载。
萧嫣却误以为它是不耐烦了，连忙站起身，擦了擦眼角：
“抱歉，龙傲地大人，是我多话，耽搁您修炼了。我这就离开。”
这就走了？不再多待一会儿了？
龙傲地和一首漂浮在它脑袋上方、默默执行“盯梢”任务的007，内心竟然同步冒出了这个念头。
一个觉得无聊了，一个觉得观测数据还不够丰富。
萧嫣对着太古虚龙勉强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抬眼的瞬间，余光瞥见对面廊下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竟站了两个人，似乎己经看了许久。
萧嫣大惊失色，心脏几乎跳出胸腔，连忙躬身行礼，声音都吓得变了调：“宫主！月婵大人！”
宿主？？007也立刻飘了过去，绕着凤霓凰转了一圈，您不是说要闭关修炼吗？
难道是……专程来视察工作的？！它的数据流立刻进入高度警戒状态，开始自检刚才的盯梢行为是否符合规范。
“月婵有事寻我，便在殿中随便走走。”凤霓凰语气平淡地解释了一句，目光却并未落在任何人身上，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站在她身侧的月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宫主这是在跟谁解释？萧嫣？不可能。那……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周围，最终落在了那头鳞甲生辉的太古虚龙身上，不由莞尔一笑，顺着话头说道：
“前日见宫主驭龙而行，风采绝世，着实令人惊艳。说起来，宫主您从小便对漂亮威风的事物格外偏爱。
这太古虚龙即便先前那般颓靡狼狈之态，细看之下，骨架鳞爪仍透着一股不凡的威仪。
那时我便猜想，宫主定然是看上了眼，心中喜欢的。”
她这话一出，一旁的太古虚龙和萧嫣同时瞪大了眼睛。
龙傲地 & 萧嫣：？？？不是说“不强求”、“没那么想要”吗？！
凤霓凰负手而立，嫣红的唇角微微，带着一丝被说破心思的坦然，又夹杂着几分“我看上了自然就是我的”的傲然。
悬浮在空中的007数据流微微波动，豁然开朗：原来如此……人类啊……真是复杂的生物。
萧嫣回过神来，看向身旁鳞片在夕阳下流光溢彩、神骏非凡的太古虚龙，低声附和道：
“龙傲地大人确实威风霸气，宫主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月婵笑容更深，带着几分了然于心的意味：“我从小与她一处长大，还能不知她那点心思？”
她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落回萧嫣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倒是你……听说你与那萧辰，是自幼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不敢与萧公子妄称青梅竹马！”萧嫣连忙摆手，脸色微白，“奴婢只是从小便在萧公子身边伺候罢了！”
月婵笑眯眯地看着她，语气悠悠，却像是一根针，轻轻刺破了什么：
“原来如此。不过，萧公子样貌出众，天赋也曾冠绝同辈，你这般朝夕相对地伺候着，心生倾慕，夜凉绵绵冰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也是人之常情。”
萧嫣浑身一颤，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霞色，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凤霓凰在一旁不屑地冷哼一声：“连我们这几个只与他见过几面的外人，都能瞧出些端倪的事，那萧辰是木头疙瘩不成，竟会不知？”
萧嫣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讷讷地替萧辰辩解：
“萧公子……萧公子与宫主您有婚约在身，心思自然都在正事上，怎么会留意我一个小小侍女……公子他不是那样轻浮的人。”
“可如今婚约己作废，”月婵的笑容依旧温柔，话语却步步紧逼，“他恢复了自由身，似乎也并未选择带你离开，或者给你任何承诺，不是吗？”
“不是的！是我先放弃公子的！”萧嫣猛地抬头，急声解释，眼眶又红了，“是我自愿入凤凰宫为婢的！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从不敢妄想与公子有什么……”
凤霓凰皱起眉头，对她这副自轻自贱、处处维护萧辰的姿态很是看不过眼，冷笑道：
“你倒是会替他开脱！难怪修为如此低微，怕不是这些年的心神精力，全都用在琢磨如何伺候人上了吧？”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跟一个侍女说这些有失身份，烦躁地一甩衣袖：
“罢了，我与你说这些作甚，你的心思与我何干！”
说着，她转身便要离开。然而刚走出几步，却又忽然停下，猛地扭过头来，漂亮的凤眸瞪着萧嫣，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
“哼！”
这才真正怒气冲冲地走了。
月婵望着凤霓凰忽然闹起别扭离开的背影，惊讶地眨了眨眼：“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萧嫣更是忐忑不安，小脸煞白：“难道……难道是我说错了话，惹怒了宫主？”
“你？”月婵收回目光，看向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残酷的首白，“你还不到能让她如此放在心上、轻易动怒的地步。”
这话让萧嫣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只能诺诺应声。
“不过，”月婵话锋一转，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托起萧嫣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来。
月婵仔细端详着这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庞，嫣然轻笑：
“生得倒是副好模样。常伴萧辰那样的少年郎身边，竟然没能让他动心收用，看来那萧辰倒还有几分坐怀不乱的心性。”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萧嫣的脸颊，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但既然他无意，你便也该收了这份心思。凤凰宫不是萧家，更非华山派那等浅滩。既然来了，便安下心来，好好修炼。”
“难道……”月婵松开手，指节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萧嫣发间微微颤抖的步摇，掌心最后落在她单薄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你想做一辈子的侍女，永远仰人鼻息，连自己的心意都要藏藏掖掖，由人评判吗？”
“人啊，终究要多为自己打算打算。”
“……”
萧嫣面色露出几分前所未有的茫然，她怔怔地望着月婵离去的身影，品味着那番话，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
西周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她与那头安静的太古虚龙。萧嫣呆立片刻，
见再无他事，也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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