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只见逗号、嬴政和荆轲三人,再加上一只负责驮货、当吉祥物以及在紧急情况下充当交通工具的白羽,他们西个人(兽)鬼鬼祟祟、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从南天门的管辖范围内溜了出来。
他们的目标,正是那个传说中鱼龙混杂、无法无天的“万象坊市”。这个坊市位于三十三天之外的一片破碎浮空陆地上,据说是上古时期神魔大战时,空间被崩碎后形成的碎片。这里的规则混乱不堪,灵气也异常暴躁,正好成为了一个三不管的自由贸易区和垃圾堆放处。
当他们刚刚靠近坊市的入口时,一股极其强烈的气息如同迎面砸来的一拳,狠狠地冲击着他们的感官。这股气息浓郁得让人窒息,其中夹杂着刺鼻的千年灵药香、劣质法金的铁锈味、未处理干净的妖兽皮毛的腥臊气,还有各种不明能量波动引发的耳鸣,以及震耳欲聋的、用仙力加持过的吆喝声和讨价还价声!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上古秘境出土的、沾染神魔之血的残缺玉佩!只要九九八!九九八!神血带回家!”那血迹看着像昨天沾上的番茄酱。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东海万年珍珠粉!假一赔十!掺…呃不,是纯天然!修炼美容、去皱祛斑,效果杠杠的!”旁边一个摊主正在偷偷往罐子里掺贝壳粉。
“独家秘制‘隐身符’!跳楼价大甩卖!效果持续一炷香!偷袭、摸鱼、看仙娥洗澡必备良品!”
“道友请留步!我看你印堂发黑,骨骼却清奇,我这儿有一本失传己久的《如来神掌》秘籍……哎别走啊!价格好商量!《葵花宝典》也有啊!”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摊位如同蝗虫过境,挤在崎岖不平的破碎土地上。各种奇装异服的仙人、妖仙、魔修,只要守坊市最基本的“不准大规模械斗”的规矩,这里来者不拒,唾沫横飞地叫卖。空中交通更是混乱,仙鹤、飞剑、葫芦、芭蕉叶、甚至还有骑扫把的穿梭往来,时不时发生“空中追尾”事故,引来一阵骂战。地面也少不了因为抢地盘或者价格谈不拢而发生的口角乃至小规模斗法,然后很快被坊市管理队的几个身高丈二、浑身金属光泽、面无表情的“巨力仙傀”强行拉开,像扔垃圾一样丢出坊市范围。
荆轲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兴奋地搓手,刺客的冷酷荡然无存:“俺滴亲娘诶!这地方比俺们燕市的地下赌场还热闹!够乱!俺喜欢!”
嬴政则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袖里乾坤,里面藏着团队大部分财产——那点可怜的仙晶,身为千古一帝的他,显然极度不适应这种混乱无序、充满市井刁仙的环境。“乌烟瘴气,成何体统。”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评价。
白羽紧张地缩着脖子,翅膀紧紧夹着:“仙官……这里好乱,妖气魔气混杂,咱们在这摆摊……不会被抢吧?或者被那些仙傀当成垃圾扔出去?”
逗号却是双眼放光,呼吸着这“自由”的空气,仿佛回到了熟悉的菜市场,兴奋道:“乱?乱才好!乱世出英雄,乱市出巨富!水至清则无鱼,市至乱则好摸鱼!这就是仙界版的义乌国际小商品市场啊!兄弟们,找准风口,猪都能起飞!快,找地方支摊儿!”
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坊市里转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偏僻的、靠近公共茅厕的角落,发现了一小块空地。之所以空着,是因为旁边是一个卖“疑似”凤凰蛋,实际可能是注入了微薄火灵气的超大号麻雀蛋,蛋壳上还用颜料画了拙劣的花纹的摊主,那蛋散发出的隐隐骚味和茅厕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格外感人。
为了抢这块“风水宝地”,逗号不得不发挥现代人的嘴炮优势,和那个摊主进行了一场长达一刻钟的、围绕“先来后到”和“眼神不好”为主题的激烈辩论,最后凭借荆轲时不时摸向腰间的匕首的威胁性动作,才勉强将对方“劝”走。
“呸!晦气!”那摊主骂骂咧咧地抱着他的“凤凰蛋”去找新位置了。
逗号团队终于成功登陆!他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用仙力幻化的、闪烁着廉价LED跑马灯效果的横幅——【仙界绿色资源循环利用技术创新工作室·丹渣变宝项目路演暨A轮融资洽谈会】。
然后摆上一个从二手摊淘来的、缺了一条腿用石头垫着的破桌子,放上几颗灰扑扑、毫不起眼的丹渣和几颗加工好的、看起来像羊屎蛋的“丹力巧克力豆”,还有一个牌子:【现场演示,免费品尝,寻求天使投资,额度有限,先到先得】。
荆轲深吸一口气,拿出当年在燕市街头混饭吃的劲头,开始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惊天动地的技术革新!划时代的仙术革命!点石成金!啊不,是点渣成丹!化腐朽为神奇!废物利用!环保先锋!利国利民利仙界!快来瞧快来看啊!免费品尝!不好吃不要钱!”
然而,理想很,现实很骨感。
过往的仙魔妖鬼们被他的大嗓门吸引,好奇地瞥一眼他们那寒酸的摊位、抽象的横幅和桌上那几颗“羊屎蛋”,大多露出鄙夷、嫌弃或“这怕不是个傻子”的表情。
一个身材魁梧、背着一把巨大宝剑的壮汉妖修,满脸不屑地嗤笑一声:“丹渣?那玩意儿连俺家看门的地狱犬都不屑一顾,吃了它不仅会硌牙,还会让俺家狗狗拉肚子呢!”
与他相对而立的,是一个穿着暴露、性感妖娆的魔女。只见她掩住口鼻,发出一阵轻笑:“巧克力豆?什么低级的凡间玩意儿?怕不是新型的迷魂药吧?姐姐我可没那么好骗哦!”
不远处,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正摇头晃脑地念叨着:“A轮仙资?哼,这世间又多了一个想空手套白狼的骗子项目!道祖在上,如今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啊!”
这时,几个结伴而来的小仙官也凑到了一起,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快走快走,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咱们可别被他给传染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然而这个摊位前却始终门可罗雀,问津者寥寥无几。反倒是旁边后来搬来的那个卖“强力痒痒挠”的摊主,生意异常火爆,顾客们络绎不绝。
逗号蹲在摊位后面,挠着头,一脸郁闷:“不对劲啊……这跟剧本写的不一样啊……咱们的PPT(仙力幻影)还没做呢,怎么就没仙感兴趣呢?难道仙界风投都这么没有眼光?”
嬴政面无表情地总结:“或许,因摊位过于靠近五谷轮回之地,气场不佳。”
荆轲喊得口干舌燥,拿起一碗水猛灌:“俺看是咱们这东西卖相太差!看起来就跟那啥似的……要不俺去抓几个托儿?”
白羽用翅膀捂着脸:“仙官,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好丢鹤啊……”
就在团队士气低迷到极点,逗号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现场表演一个“尴尬表情包”来吸引客流时,转机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极其离谱的方式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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