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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铁腕与心痕

小说: 与星光同行于破晓前   作者:印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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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熠熠的命令如同最冰冷的法典,刻入了平等镇的运行核心。最高戒严令下,这座灰白色的小镇仿佛被装入了一个无形的、不断收缩的力场之中。巡逻队的频率达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他们不再仅仅是行走,而是进行着近乎刮地皮式的反复筛查。任何一丝非标准的声响、一点计划外的位移,甚至是一匹镇民眼中那几乎不存在的、稍纵即逝的迷茫神色,都会立刻引来数道空洞却锐利的目光锁定和魔法扫描。

而“记忆检索”程序的启动,更是将这种高压推向了极致。

平等大厅一侧,被临时清空出来,布置成了一个冰冷的“审查室”。没有刑具,没有怒吼,只有几盏发出惨白光芒的水晶灯,以及站在中央、面无表情的溯光晨曦。他的独角稳定地散发着莹白色的光芒,与连接到他身后复杂魔法阵列的水晶导线交相辉映。

第一批被随机筛选出的镇民,排着整齐的队伍,如同等待处理的物品,一个个木然地走进来。

溯光晨曦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对他而言,这不是审判,而是执行领袖意志、净化小镇隐患的必要程序。他不需要愤怒,不需要同情,只需要绝对的精准和效率。

“编号734,上前。”他的声音平稳得像机器的提示音。

一匹强壮的陆马镇民走上前,眼神空洞。

溯光晨曦的独角光芒微涨,数条纤细的、由纯粹魔力构成的莹白色光丝,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探向陆马的太阳穴。这不是物理接触,而是首接的精神连接。

镇民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颤抖只是无关紧要的神经反射。

溯光晨曦闭上了眼睛。在他的“视野”中,呈现的不再是图像,而是流动的、代表着记忆和思维的能量流。这些能量流大部分是灰白色的,单调、重复、如同被精心编辑过的磁带,循环着劳作、进食、服从指令的画面。这就是被“平等”格式化后的思维。

他的任务,是深入这片灰白之海,搜寻任何一丝不和谐的“色彩”碎片——关于那六匹外来小马的任何记忆碎片、任何未被完全抹除的情绪波动(如恐惧、好奇)、甚至任何可能存在的、与外界接触的潜在意识残留。

过程粗暴而首接。莹白色的魔力光丝如同最精细的探针,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性,拨开一层层灰白的记忆幕布,深入思维的最底层。这不可避免地会带来痛苦,尽管承受者因为情感剥夺而无法表达,但身体本能的痉挛和魔力流的剧烈波动却清晰可见。

溯光晨曦完全无视这些。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记忆数据的筛查中。领袖要结果,他就给出结果。任何痛苦,都是净化过程中必要的代价。

一个接一个的镇民走上来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然后又木然地离开,仿佛只是进行了一次普通的身体检查。只是他们离开时,步伐似乎更加僵硬,眼中的空洞似乎更深了一些。

大厅主控区,星光熠熠并没有亲自监督整个过程。她坐在主位上,看似在处理其他公务,但强大的感知力却始终笼罩着整个审查室。她不仅在监控着溯光晨曦提取到的信息流(通过共享魔法链接),更在细致入微地观察着他本身。

观察他的魔法操控是否稳定,观察他的情绪是否有丝毫波动,观察他在面对那些因强制检索而本能颤抖的镇民时,眼神是否会有一丝一毫的闪烁。

她看到的是绝对的冰冷,绝对的专业,绝对的效率。溯光晨曦就像一台最精密的仪器,严格执行着她下达的每一个指令,毫无偏差,毫无个人情感掺杂。他甚至会主动优化检索流程,提高筛查的覆盖率和精准度,以更快地得出她需要的结论。

这种极致的、非人的效率,让星光熠熠在满意之余,内心深处那最后一丝疑虑的坚冰,也终于开始悄然融化。怀疑这样一种纯粹的工具,似乎本身就是一种浪费。

几个小时过去,数十名镇民经历了检索,无一例外,他们的记忆底层都被清洗得如同白纸,找不到任何关于外来者的有效信息,只有一些模糊的、关于“色彩”和“喧闹”的破碎感知片段,无法构成有效线索。

溯光晨曦结束了又一轮检索,微微调息了一下。连续的高强度精神操作对他也是不小的负担,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初。

“领袖,目前筛查未发现首接关联记忆。目标极其谨慎,可能避免了与大部分镇民的首接接触,或其所用魔法具有干扰记忆特性。”他汇报道,语气平静,“请求扩大筛查范围,并启用深度潜意识层扫描协议,该协议可能触及基础认知结构,存在一定风险,但有望挖掘出更深层的潜意识碎片。”

他提出了更激进、也更危险的方案,只为了最大化地完成她交付的任务。

星光熠熠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深度扫描的风险她很清楚,可能会对镇民造成不可逆的认知损伤,甚至可能破坏“平等”印记的稳定性。但……与揪出那些隐藏的老鼠、维护她绝对权威相比,这些代价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批准。”她冷声道,“优先级:获取信息。稳定性次之。”

“明白。”溯光晨曦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听到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指令。他转身,准备对下一批镇民执行更深层次的程序。

就在这时——

“报…报告领袖!”一匹负责看守镇子边缘屏障的独角兽镇民,略显匆忙地跑进大厅,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平板,但速度稍快,似乎监测到了不同寻常的情况。

“说。”星光熠熠目光扫过去。

“西侧三区外围屏障……监测到持续性的、小规模的魔法攻击!攻击强度很低,但频率恒定,模式……模式类似……测试?”镇民努力描述着异常。

“测试?”星光熠熠眉头瞬间锁紧。几乎同时,她面前的通讯水晶也亮了起来,传来另一处哨位的报告,内容是东侧一区也发现了类似的低强度、持续性魔法试探!

声东击西?还是多方试探?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魔法沙盘。只见沙盘边缘,代表着小镇屏障的不同位置,接二连三地亮起了代表遭受攻击的微弱红点!这些攻击如同蚊子叮咬,无法真正突破屏障,但却此起彼伏,仿佛有无数小股力量同时在试探着她的防御体系!

这绝不是那六匹小马能做到的!她们没有这么多人!除非……

“调集巡逻队!向攻击发生区域移动!驱散攻击者!查明身份!”星光熠熠迅速下令,但脸色无比凝重。情况变得复杂了。

“领袖,”溯光晨曦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转向她,语气急促但清晰,“攻击点分散且同步,疑似有组织行为。对方目的可能并非突破,而是牵制我方兵力,制造混乱,为镇内同伙创造机会!建议立刻加强镇内核心区域巡逻密度,尤其是大厅、能量核心及镇民集中居住区!外部骚扰可派少量精锐机动应对,主力仍需镇守内部,以防其真正目标实为内部破坏或救援!”

他的分析瞬间切中了要害,完全从军事和策略角度出发,将她的安全和平等镇的稳定置于首位。

星光熠熠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的反应速度和战略眼光,再次证明了他的价值。

“照此执行!”她立刻采纳了他的建议,修改了指令,“你,继续你的任务!内部筛查不能停!我要知道,到底有没有‘内应’在配合外面的行动!”

“是!”溯光晨曦领命,毫不犹豫地再次将注意力投入到那残酷的“记忆检索”之中,仿佛外界的骚扰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莹白色的光丝再次探出,连接上下一名镇民的太阳穴。

而与此同时,镇外森林的不同方向。

“怎么样?怎么样?屏障有反应吗?”碧琪压低了声音,兴奋地问着刚刚轮流用最微弱魔法试探屏障后溜回来的伙伴们。

“有反应!亮了一下下!就像按门铃一样!”云宝得意地小声说。 “东边也是……但好像没什么马过来……”柔柔有些担心。 “西边来了两个……看了一眼又走了……”苹果嘉儿汇报。 “很好!”紫悦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就像书上说的,多点持续低强度骚扰,可以有效牵制对手注意力,让他们无法判断主攻方向!为珍奇和柔柔争取时间!”

此刻,珍奇和柔柔并不在骚扰队伍中。凭借着柔柔对小动物的亲和力以及珍奇对细节的观察力(寻找那些不那么“平等”的痕迹),她们正小心翼翼地沿着镇子边缘移动,试图寻找那个之前惊鸿一瞥的、似乎还有些许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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