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
”他晃了晃手中的药瓶，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剜割着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你在我药里……放了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狠狠凿在苏霁月的心脏上。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骨头几乎要碎裂，
但都比不上他眼中那冰冷彻骨的怀疑和戾气带来的万分之一痛苦。
他知道了！
他根本就没睡！他一首都在等着她！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绝望瞬间将她淹没。她张着嘴，
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徒劳地摇头，
眼泪汹涌而出。
“不说？”沈听澜猛地将她拽近，
冰冷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毁灭般的疯狂，
“还是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他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
却以更快的速度，
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之大，
瞬间剥夺了她的呼吸！
苏霁月的脸瞬间涨红，
眼球因为缺氧而外凸，
双手无力地拍打着他如铁钳般的手臂。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就在她意识即将模糊的刹那，
沈听澜却像是突然被什么刺痛了一般，
猛地松开了手！
苏霁月在地，
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沈听澜后退一步，
脸色苍白得吓人，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另一只没有拿药瓶的手死死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眼底那疯狂的戾气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痛苦所取代。
又来了！那该死的疼痛！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死死咬住牙关，
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但身体的控制力正在迅速流失。
苏霁月惊恐地看着他骤然变化的脸色和他痛苦隐忍的样子，
瞬间明白了过来——是替换的药片开始起作用了？还是他本身的疼痛恰好再次发作？
不管是什么，
这是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她挣扎着爬起来，
也顾不上害怕，
扑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带着哭腔急声道：“是药！是能帮你的药！沈听澜！你信我一次！那些你一首在吃的药有问题！它们会害死你的！”
沈听澜猛地挥开她，
力道却因为疼痛而弱了许多。他踉跄着后退，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她，
充满了不信任和暴怒：“闭嘴！你懂什么？！谁让你碰我的药？！”
“是林薇！她找到了专家！那种药副作用极大，
再吃下去你会没命的！”苏霁月哭着喊道，
不顾一切地想要靠近他，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被那些药控制了！”
“控制？”沈听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极痛苦又极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汗水沿着他冷峻的侧脸滑落，
“……就算是被控制……也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又是一波剧烈的疼痛袭来，
他闷哼一声，
沿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药瓶从脱力的手中滚落，
药片撒了一地。
他蜷缩起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显然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苏霁月看着地上那些混合在一起的、真假难辨的药片，
又看着痛苦不堪的他，
心碎欲裂。她冲过去，
想要捡起那些林薇带来的药片喂给他。
“滚开！”沈听澜却像是被侵犯领地的野兽，
猛地打开她的手，
眼神涣散却充满了偏执的防御，
“别碰我！……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不是假好心！”苏霁月哭喊着，
试图抓住他挥舞的手臂，
“沈听澜！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五年前……那个杯子……那个S.O.S……是不是和你大伯沈宏有关？！是不是他害的你？！”
沈宏两个字，
像是一道闪电，
骤然劈中了沈听澜！
他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僵，
涣散痛苦的眼神瞬间聚焦，
难以置信地、极度震惊地看向她！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最禁忌的名字！
“你……你怎么会……”他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被触及最痛逆鳞的暴怒！
“我不止知道沈宏！”苏霁月豁出去了，
眼泪疯狂流淌，
声音却异常清晰，
“我还知道你现在吃的药根本救不了你！只会让你越陷越深！那个给你药的‘F’！他到底是谁？！是不是和沈宏一伙的？！他们就是想用这种药控制你！拖垮你！你明不明白？！”
她的话，
像一把把尖刀，
狠狠剖开了他层层包裹的、最血腥、最不堪的秘密！
沈听澜死死地盯着她，
胸膛剧烈起伏，
呼吸粗重得吓人。震惊、暴怒、被窥破的恐慌、以及那无法忍受的剧痛，
在他眼中疯狂交织、撕扯！
他猛地伸出手，
不是打她，
而是死死抓住了她的肩膀，
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
声音嘶哑破碎，
充满了一种绝望的疯狂：“谁告诉你的？！……你还知道什么？！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救你！”苏霁月忍着肩膀的剧痛，
哭着迎上他骇人的目光，
“沈听澜！你看看我！我不是你的敌人！从来都不是！”
她的眼泪滴落在他手背上，
滚烫灼人。
沈听澜抓着她肩膀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眼底那疯狂的风暴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停滞。他看着她泪流满面、却写满了担忧和决绝的脸庞，
看着她眼中那清晰倒映出的、自己此刻狼狈不堪、痛苦扭曲的影子……
五年前破碎的画面，
杯底绝望的刻痕，
日夜不休的疼痛，
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虎视眈眈的眼睛……无数碎片在他剧痛混乱的大脑里疯狂冲撞！
“……救我？”他极轻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
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的弧度，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怎么救？……拿什么救？”
他的声音里，
第一次，
流露出了一种深不见底的、彻骨的疲惫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这极其短暂的刹那——
又一阵更猛烈的、撕裂般的剧痛，
如同海啸般彻底淹没了他！
他猛地弓起身，
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其痛苦的嘶吼，
抓住她肩膀的手彻底脱力，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沈听澜！”
苏霁月惊叫一声，
下意识地张开手臂，
接住了他彻底失去意识、冰冷而沉重的身体。
他倒在她怀里，
眉头死死拧紧，
脸色灰白，
呼吸微弱，
仿佛生命力正在急速流逝。
苏霁月抱着他，
作者“万万千千岁”推荐阅读《复婚计划，宠她，宠她，再宠她！》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跌坐在地，
感受着他身体的冰冷和细微的颤抖，
巨大的恐慌和心疼将她彻底吞噬。
她看着地上散落的药片，
又看着怀里气息奄奄的他，
一个疯狂的念头占据了她全部的思想——
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送他去医院！正规的医院！否则他可能真的会死！
可是……怎么出去？门被反锁，
外面有巡检，
秦风的人肯定守着……
她的目光猛地投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投向窗外那片璀璨的、代表着自由的城市灯火！
一个极其危险、近乎自杀的计划，
在她脑海中瞬间形成！
她轻轻将沈听澜放平在地毯上，
扯过被子盖住他。然后，
她冲到落地窗前，
用力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冰冷的玻璃窗外，
是数十层楼高的高空，
夜风呼啸。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
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她抬起手，
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用手肘砸向那坚硬的钢化玻璃！
“砰！”一声闷响！玻璃纹丝不动！反而震得她手臂发麻！
不行！太厚了！
她焦急地环顾西周，
目光最终落在了墙角那个沉重的黄铜落地烟灰缸上！
她冲过去，
费力地抱起那个沉甸甸的烟灰缸，
再次冲到窗前，
用尽吃奶的力气，
狠狠朝着玻璃的边角砸去！
“哐——！！！”
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刺耳声响！
坚固的钢化玻璃终于被砸出了一个蛛网状的裂痕中心！但并没有立刻碎裂塌陷！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里如同惊雷炸开！
几乎是同时，
公寓大门外立刻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撞门声！还有秦风惊怒的喊声：“沈总！苏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来不及了！
苏霁月眼睛赤红，
像是疯了一样，
再次抱起烟灰缸，
不顾一切地朝着那裂痕中心狠狠砸去！
“哐啷——！！！！”
整面落地玻璃终于彻底碎裂！无数玻璃碎片如同瀑布般向内倾泻而下！冰冷的夜风瞬间倒灌进来，
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苏霁月！你敢！”大门被猛地撞开！秦风带着人冲了进来，
看到破碎的落地窗和站在窗边、浑身被玻璃划出细碎伤口、却眼神决绝的苏霁月，
脸色骤变！
苏霁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沈听澜，
又看了一眼冲过来的秦风等人，
最后看了一眼窗外令人眩晕的高度和楼下遥远却清晰的警笛声（或许是邻居听到巨响报警了？）。
她深吸一口气，
用尽全身的力气，
朝着窗外声嘶力竭地尖叫呐喊：
“救命——！！！报警啊！！！这里有人快死了——！！！”
“沈听澜快死了——！！！”
她的声音尖锐而凄厉，
穿透呼啸的夜风，
朝着楼下拼命扩散！
“拦住她！”秦风脸色铁青，
厉声喝道，
带人猛扑过来！
苏霁月却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踩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
脚跟瞬间被割破，
鲜血淋漓。她半个身子己经探出了窗外，
摇摇欲坠，
发丝在狂风中疯狂飞舞！
“别过来！”她朝着冲过来的秦风尖叫，
眼神疯狂而决绝，
“再过来我就跳下去！让所有人都看看！沈氏的总裁是怎么被你们关起来等死的！”
秦风的动作猛地顿住，
脸色难看至极！他显然没料到苏霁月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反抗！
楼下的警笛声越来越清晰，
似乎己经到达了楼下！隐约还能听到人群的惊呼和喧哗声！
“你……”秦风试图稳住她，
“苏小姐，
冷静点！先下来！沈总我们会救！”
“怎么救？！用那些害他的药救吗？！”苏霁月哭着嘶喊，
声音破碎在风里，
“叫救护车！叫警察！否则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她说着，
又向外退了一小步，
脚下碎玻璃哗啦作响，
身形更加岌岌可危！
秦风瞳孔一缩，
终于不敢再冒险上前！
就在这时——
“呃……”地上，
沈听澜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睫毛颤抖着，
似乎即将醒来。
“沈听澜！”苏霁月立刻回头，
带着哭腔大喊，
“撑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撑住啊！”
沈听澜极其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涣散。他看到了站在破碎窗口、浑身是血、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苏霁月，
看到了她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绝望和呐喊，
也听到了楼下越来越近的警笛和喧哗……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似乎想说什么，
却最终只是无力地闭上了眼，
眉头因为痛苦而死死拧紧。
“砰——！！！”
公寓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暴力猛地撞开！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和急救人员冲了进来！
“不许动！警察！”
“伤者在哪？！”
混乱的场面瞬间失控。
秦风和他的人下意识地想要阻拦，
却被警察迅速隔开。
急救人员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昏迷不醒、脸色灰白的沈听澜，
立刻冲了过去进行检查和急救。
“患者生命体征微弱！需要立刻送医！”
几个警察则快速冲向窗边的苏霁月。
“小姐！冷静！快下来！太危险了！”
苏霁月看着冲进来的警察和急救人员，
看着被围住的沈听澜，
一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彻底断裂。
脱力感和巨大的眩晕袭来。
她眼前一黑，
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不是坠楼，
而是倒向了室内。
早就准备好的警察立刻上前，
稳稳地接住了她虚脱的身体。
“救他……求求你们……一定要救他……”这是苏霁月陷入彻底黑暗前，
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轻得像叹息，
却重得砸在了每一个听到的人心上。
现场一片混乱。
警察控制现场，
急救人员紧急抢救沈听澜，
秦风面色铁青地被带到一旁问话……
没有人注意到，
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
那个原本放在西装口袋里的、被替换过的白色药瓶，
在刚才的混乱中被踢到了沙发底下。
更没有人注意到，
窗外对面大楼的某个黑暗的窗口后，
一架高倍望远镜的镜头，
正冷冷地对着这边混乱的景象。
镜头后，
一双阴沉冰冷的眼睛，
正死死地盯着被抬上担架、昏迷不醒的沈听澜，
和那个被警察护着、同样失去意识的苏霁月。
嘴角，
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残忍的弧度。
棋局，
才刚刚开始。
而苏霁月用最惨烈的方式撕开的口子，
究竟通向的是生路，
还是更深的地狱，
无人知晓。
只有窗外呼啸的夜风，
卷着玻璃碎片，
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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