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病房的百叶窗，在赵晓芳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缓缓睁开眼，喉间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像一片被春雨打湿的枯叶，终于在风中舒展了褶皱。
"醒了！"
蒋心艳的声音带着哭腔，扑到床前握住母亲的手：
"妈，您感觉怎么样？"
赵晓芳的目光在女儿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转向站在床头的陈小川。
老人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小川...谢谢..."
陈小川连忙上前，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夫人不必多礼，这是我该做的。"
站在门口的蒋权祥突然踉跄了一下。
他倚着门框，指节捏得发白，目光从妻子苍白的脸移到陈小川身上。
喉结上下滚动，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爸？"蒋心艳察觉到异样，回头看向父亲。
蒋权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病房，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首到走到病床前，他才停下，抬起手——
那只曾经在商海翻云覆雨的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颤"蒋总，我真的不需要这个。"
"你要什么？"蒋权祥急了，"房子？车子？还是我蒋家旗下的产业？你说，只要我能给的，绝不吝啬！"
"蒋总。"
陈小川的语气软了下来：
"我父亲常说，医者的成就不在赚多少钱，而在能救多少人。您看夫人现在..."
他指了指赵晓芳，老人的脸色己经恢复了几分红润：
"能从鬼门关走回来，比什么都强。"
蒋权祥沉默了。
他望着妻子手腕上还未完全消退的勒痕，想起这半个月来的担惊受怕——
从赵晓芳突然昏迷，到刘兵的威胁，再到昨夜的生死一线。
那些天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无能，那么多钱都买不来一分钟的心安。
"小川。"
他突然握住陈小川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你救的不只是晓芳的命，是我蒋家的根啊！"
陈小川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
"蒋总言重了。"
"不，这不是言重。"
蒋权祥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支票，这次是普通的白色支票簿：
"这是一千万，密码是你手机号。就算你不为自己，也为心艳想想——她这些年为蒋家操碎了心，该享享清福了。"
蒋心艳连忙摆手：
"爸！"
陈小川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眉头微蹙：
"蒋总，我真的不能收。"
"为什么？"
蒋权祥的声音里带着不解：
"你救了我老婆，我给你钱，天经地义啊！"
"因为..."
陈小川顿了顿：
"如果是为了钱，我当初就不会选择当医生。"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蒋心艳望着陈小川，眼睛亮得像星星。张权坐在床头，捋着胡须微微点头。
江岚靠在窗边，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
蒋权祥沉默了许久，突然松开手，将支票收了回去。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声音低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陈小川松了口气："蒋总..."
"不，是我该谢谢你。"
蒋权祥转过身，脸上带着释然的笑：
"这些年我总想着怎么赚更多的钱，怎么把蒋家做大做强，却忘了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他走到病床前，轻轻握住赵晓芳的手：
"晓芳，你听见了吗？咱们家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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