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兵的办公室里，水晶吊灯的光线被百叶窗切割成细碎的金箔，落在深棕色的红木办公桌上。
他捏着半支雪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烟灰簌簌落在文件上，将"蒋氏集团合作方案"几个字染成模糊的灰。
"陈小川..."
他突然低笑一声，又迅速收敛，喉结滚动着咽下那声冷笑：
"陈小川，你他妈真会挑时候。"
办公桌上的平板电脑正播放着监控画面：
蒋家别墅的花园里，陈小川正俯身为蒋夫人调整输液管。
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他背上，白大褂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侧淡青色的血管。
镜头拉近时，能看清他手腕上那道淡白色的疤痕——
是前天夜里为蒋夫人施针时，被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老大。"
门口传来敲门声，刘兵的贴身助理阿凯推门进来，手里抱着平板：
"查到了。"
刘兵眉抬头：
"说。"
"陈小川，二十八岁，龙城中医学院毕业，父亲陈其曾是市立医院外科主任，二十年前因'医德问题'被医院除名。
"阿凯翻着平板：
"没有行医资格证，目前在筹备私人医馆，地址在西环路127号。"
"医德问题？"
刘兵挑眉：
"具体什么情况？"
"资料不全。"
阿凯摇头：
"只查到当年陈其收治过一个车祸病人，术后出现并发症，家属闹到卫生局，最后医院赔了十万。陈其主动辞职，之后就再没公开行医。"
刘兵将雪茄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火星溅在文件上，烧出个小窟窿：
"没行医资格还敢给人扎针？蒋家那老东西真是老糊涂了。"
"还有这个。"
阿凯调出另一段监控，画面里陈小川正从江家出来。
江岚跟在身后，两人说了几句什么，陈小川笑了笑，坐进江岚的车。
"江岚最近和他走得很近，江家在龙城的影响力您知道的..."
刘兵的目光在江岚脸上顿了顿。
江岚是江明涛的孙女，江家虽不像刘家这般张扬，但在医疗系统和学术圈根基深厚。
若陈小川真和江家联手...
"查查江岚的底细。"
刘兵突然说：
"重点查她和陈小川的关系。"
阿凯应了声，正要离开，又被刘兵叫住：
"还有，上次车祸的事，再查一遍。那辆渣土车是套牌的，司机到现在都没抓到，肯定有问题。"
"己经在查了。"
阿凯点头说道：
"监控显示那辆车的GPS信号在出事前三小时被屏蔽，司机身份也没查到。但..."
"但什么？"
"但我们在陈小川的医馆筹备处发现了这个。"
阿凯递过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半枚带血的指纹贴：
"和车祸现场的轮胎印记比对过，吻合度90%。"
刘兵接过证物袋，对着灯光看了看：
"血型是AB型？"
"对。陈小川的血型也是AB型。"
办公室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刘兵盯着那枚指纹贴，指腹无意识地着桌沿。
三个月前那场车祸，他原本以为是意外——
刘氏地产的工地出了问题，他要找蒋家麻烦，结果被陈小川搅了局。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意外。
"妈的。"
他低骂一声，将证物袋拍在桌上：
"陈小川，你藏得够深。"
阿凯犹豫了一下：
"老大，要动手吗？"
刘兵没说话，走到落地窗前。
楼下是刘氏集团的总部大楼，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想起三天前在养生堂，墨天宇说的话：
"刘家这几年扩张太快，该清理的蛀虫也该清了。"
"不急。"
他转身时脸上己经没了怒意，只余一片阴鸷：
"先给他点甜头。"
"甜头？"
刘兵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蒋心艳不是喜欢陈小川吗？给她送点东西。"
他拔开瓶塞，酒液在杯中泛起琥珀色的光泽：
"就说...感谢陈医生救了我夫人，这是见面礼。"
阿凯接过酒杯，皱眉：
"这酒值二十万..."
"二十万买个安心。"
刘兵坐回老板椅，手指敲了敲桌面：
"让心艳知道，陈小川收了我的礼。等她动摇了，再给他加点压力。"
"明白。"
阿凯点头，转身离开。
刘兵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几张照片——
陈小川的父亲陈其正在菜市场买菜，陈小川的医馆筹备处门口贴着"即将开业"的告示。
还有蒋心艳站在陈小川身边，两人手里提着中药袋，笑容灿烂。
"陈其，你当年害我丢了面子。"
刘兵着照片上陈其的脸：
"你儿子现在风光了？老子让你儿子连行医的资格都没有。"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张叔，帮我查查陈其二十年前那个病人的家属。当年赔了十万，现在应该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
"刘少，那家人早搬走了。不过...我听说那病人的儿子现在在龙城中医院当医生。"
刘兵眼睛一亮：
"名字？"
"陈...陈默？"
刘兵挂了电话，手指在手机屏保上快速划动——
屏保是蒋心艳的照片，她穿着白裙，站在蒋家花园的樱花树下，笑靥如花。
"陈默..."
他轻声念道：
"陈小川，你和你爸，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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