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龙城，梧桐叶落了满地，踩上去沙沙作响。
陈小川蹲在医馆筹备处的药材堆前，正用放大镜仔细检查一批新到的当归——
这是云南老药农张叔特意送来的，说是"百年老根"，他得亲自验验成色。
"陈医生。"
身后传来清甜的女声。
陈小川抬头，只见一个穿米白针织裙的姑娘站在药材架旁，手里捧着杯热可可，发梢沾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
她生得极精致，眼尾微微上挑，鼻梁高挺，唇色是自然的粉橘色，像颗刚剥开的蜜橘。
"黄小姐？"
陈小川认出她——
黄承祥的女儿黄紫薇，上周在黄氏集团年会上见过一面，当时她正被几个外国客商围着，用流利的英语谈着医药合作。
黄紫薇走近两步，将热可可递过来：
"听林先生说您最近在忙医馆筹备，特意给您带了杯热的。"
她的目光落在陈小川手里的当归上说：
"这是张叔送的？我爷爷说张叔的药田在文山最深处，十年才挖一次。"
陈小川接过热可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
"黄小姐消息很灵通。"
"陈医生叫我紫薇就好。"
她歪头笑了笑说："我爸总说您是'医界清流'，今天特意来拜访，是想问问...您对黄氏医疗板块的规划，有没有兴趣聊聊？"
陈小川的手指在当归上顿了顿。
黄紫薇的出现太"巧"了——
他今早刚和林峰说过，黄氏的医疗板块缺个懂药材的负责人，下午黄紫薇就找上门了。
"紫薇小姐，我对商业规划不太懂。"
他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说道：
"医馆的事，我只想踏踏实实做点实事。"
黄紫薇的目光在他手腕的银针上停留片刻。
随即又移到他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我知道。陈医生是医者，志在救人。但医疗和商业本就是一体两面。黄氏的医疗板块需要您这样的专业人才，而您也能借助我们的平台，让更多人受益。"
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过来说道：
"这是我整理的黄氏医疗板块三年规划，里面有对中药材供应链的优化方案，还有...几个慈善医疗项目的企划。"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文件封皮说：
"您要是不忙，今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可以给您详细讲讲。"
陈小川接过文件，翻了两页。
里面确实有几处提到了他之前提过的"药材溯源系统"。
甚至连他曾在学术会上发表的《野生药材保护现状》都做了标注。
这女孩，显然做足了功课。
"抱歉，今晚我有事。"
他合上文件说道：
"药材的事，我会让林峰联系你们。"
黄紫薇的笑容没变，只是眼底的光暗了暗：
"也好。那我改天再来请教。"
她转身要走，又回头看了眼他手里的当归说道：
"陈医生，这当归的年份...至少有三十年了吧？"
陈小川一怔。
他刚才检查时，确实发现这批当归的断面呈深褐色，油性十足，是上等的老当归。
黄紫薇怎么会知道？
"紫薇小姐对药材也有研究？"
他问。
黄紫薇笑了笑说：
"我爷爷以前是做药材生意的，我小时候跟着他去过几次文山。"她顿了顿，"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什么事？"
"我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总是失眠。"
她压低声音说道：
"我听说陈医生擅长调理失眠，能不能...帮我看看？"
陈小川犹豫了。
他确实擅长治疗失眠，但黄紫薇的动机太明显——
这更像是一场"fatigue test"，测试他的底线。
"紫薇小姐，"
他首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如果是私人关系，我很乐意帮忙。但如果是为了黄氏的医疗板块..."
"不！"
黄紫薇急忙摆手说道：
"真的是我奶奶。她是我爸的妈妈，今年七十多了，身体一首不太好。我爸工作忙，我妈又常年在外，我...我想请您帮个忙。"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眼眶微微泛红。
陈小川看着她，突然想起蒋心艳第一次求他救母亲时的模样——
同样的急切，同样的无助。
"好吧。"
他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时候方便？"
黄紫薇的眼睛瞬间亮了：
"明天下午三点，我在黄氏大厦的茶室等您。可以吗？"
陈小川点了点头。
黄紫薇立刻露出笑容，转身离开时，发梢扫过他的肩膀，带起一阵淡淡的茉莉香。
"小川。"
蒋心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手里提着刚买的中药说道：
"谁啊？"
陈小川将文件递给她：
"黄承祥的女儿，黄紫薇。"
蒋心艳接过文件，翻了两页，眉头微蹙说道：
"她找你帮忙看奶奶的失眠？"
"嗯。"
陈小川点头说道：
"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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