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龙城，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路上，风里裹着桂花香，甜得发腻。
陈小川站在医馆筹备处的落地窗前，看着林峰踩着梯子往门口挂新招牌——
"回阳医馆"
西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泛着暖光，是他亲手写的，笔锋遒劲如银针出鞘。
"陈医生！"
身后传来清甜的女声。
陈小川回头，只见黄紫薇站在药材架旁，手里捧着个青瓷食盒，发梢沾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
她穿了件藕荷色针织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眼尾的细痣随着笑意轻颤，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
"黄小姐。"
陈小川放下手里的银针盒说：
"今天这么早？"
"听说您最近在忙医馆开业的事，"
黄紫薇走近两步，将食盒放在茶几上说：
"特意给您带了桂花糕。张叔说您爱吃甜的，我让厨房现做的，糖放得少，不腻。"
陈小川瞥了眼食盒，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九点整，离和蒋心艳约好的早茶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谢谢紫薇小姐，不过我早上约了人。"
他指了指桌上的病历本说道：
"蒋夫人的复查报告要整理，实在抽不开身。"
黄紫薇的目光在病历本上扫过，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沿说：
"蒋夫人恢复得很好吧？前儿我奶奶还说，您给开的方子比医院的药还管用。"
她顿了顿说道：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什么事？"
陈小川不动声色地问。
"黄氏旗下的'百草堂'药店，下个月要举办药材品鉴会。"
黄紫薇从包里掏出邀请函说道：
"这是VIP席位，我爸说您是药材行家，想请您去做个讲座。时间定在周六下午，不会太久。"
陈小川接过邀请函，翻了两页。
品鉴会的流程写得很详细：
上午是药材展览，下午是专家讲座，晚上还有慈善拍卖。
他注意到自己的名字被排在"特邀中医顾问"栏，旁边还标注了"回阳九针传人"的字样——
这显然是黄承祥刻意强调的。
"紫薇小姐，"
他合上邀请函说道：
"周六我有安排。"
"啊？"
黄紫薇愣住说道：
"什么安排？"
"和蒋小姐去郊区义诊。"
陈小川说道：
"蒋夫人说村里有个老中医去世了，村民缺医少药，我们准备带些药材过去。"
黄紫薇的眼神闪了闪，随即又笑起来：
"义诊啊？那多有意义。要不...我让司机送您和蒋小姐过去？车后备箱有新采的野山参，正好给村里的老人补补。"
陈小川摇头：
"不用麻烦了。林峰己经联系了村里的卫生所，他们会派车来接。"
黄紫薇的手指在邀请函上轻轻，声音放得更软说道：
"陈医生，我知道您忙。可这品鉴会对黄氏很重要，我爸特意交代过...要不您推了义诊？就半天，真的不耽误。"
陈小川抬头看她。
黄紫薇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恳切，眼尾的细痣微微发红，像被揉皱的桃花瓣。
他忽然想起蒋心艳说过的话：
"黄紫薇这姑娘，看着娇贵，其实骨子里倔得很。她认定的事，不撞南墙不回头。"
"紫薇小姐，"
他语气放软说道：
"不是我不给面子。实在是义诊的事早就定好了，村民们都等着呢。"
他从抽屉里拿出张日程表说：
"您看，周六上午我要去药材市场进最后一批货，下午两点必须出发去郊区。"
黄紫薇凑近看了看日程表，指尖在"药材市场"西个字上停住：
"需要帮忙吗？我可以让我爸的助理联系供应商，保证您买到最新鲜的药材。"
"不用了。"
陈小川把日程表收起来说道：
"林峰己经谈好了，价格比我预期的还低。"
黄紫薇沉默了两秒，突然笑出声：
"陈医生，您可真会找借口。"
她端起茶盏抿了口说道：
"不过...我挺佩服您的。换作别人，早被我爸的诚意打动了。"
陈小川也笑了：
"紫薇小姐过奖了。医者的职责是救人，不是谈生意。"
黄紫薇没再纠缠，起身告辞时，故意落后半步：
"对了，下周三是我生日，家里会办个小型宴会。我爸说您是贵客，一定要来。"
她回头看了眼他手腕的银针说：
"就当是...给我奶奶的生日礼物。"
陈小川点头：
"一定到。"
送走黄紫薇后，林峰从里间探出头说：
"小川，黄小姐又来找你了？"
"嗯。"
陈小川把桂花糕分给林峰一块说：
"她想请我去药材品鉴会。"
林峰咬了口糕点说：
"黄氏的品鉴会规格很高，好多同行都抢着去。你不去？"
"不去。"
陈小川撕开病历本的封皮说道：
"周六要去郊区义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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