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海燕接过杯子，手指触到温热的杯壁，突然想起楚天华。
昨天晚上，她收到他的消息：
“今晚老地方等你。”
她去了，却只看见他的车停在巷口，车窗摇下，他靠在座椅上打盹，手里还攥着给她买的豆浆。
“哥。”
她轻声喊。
董强摸了摸她的头：
“海燕，哥知道你委屈。但爸也是为了这个家……”
“我知道。”
董海燕喝了口牛奶，甜津津的味道漫开，“但我不想嫁。”
深夜十一点，董海燕站在自己房间的落地镜前。
她换上件白色睡裙，腕间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轻响。
她摸出手机，翻到楚天华的聊天框，输入“我在老地方等你”，又删掉。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
她趴到窗台上，看见楼下停了辆黑色轿车，车灯熄灭后，楚天华从驾驶座下来。
他穿着件黑色风衣，领子竖得很高，抬头往楼上望。
董海燕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刚要喊，却看见董强从楼梯口下来，敲了敲她的门：
“海燕，爸让你去书房。”
她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
书房里，董天祥坐在主位上，楚明礼站在旁边。
楚天华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风衣下摆被风掀起一角。
“小华，你来说。”
董天祥指了指董海燕：
“海燕说她要和楚天华在一起。你怎么看？”
楚天华转身。
他的眼睛里还带着红血丝，显然没睡好。
他盯着董天祥，声音哑哑的：
“董叔，我想和海燕结婚。”
“结婚？”
董天祥笑了：
“你知道李家会怎么反应吗？他们能在三天内让龙腾的股价跌停，能让你的天行安保破产。”
“我能护着她。”
楚天华说。
“你拿什么护？”
董天祥拍桌子：
“你爸当年为了抢地盘，砍了我手下三条胳膊！现在你倒好，要和我最看重的合作伙伴作对？”
楚明礼拽了拽楚天华的袖子：
“小华，别冲动。”
他转向董天祥：
“董叔，孩子不懂事。我替他给李少赔个不是。”
“赔不是？”
董天祥冷笑：
“我要的不是赔不是，是让这两个孩子断了念想！”
他看向楚天华：
“小华，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带着海燕离开滨海。但要是敢留在这儿，我保证你楚家的安保公司开不下去。”
楚天华的拳头捏得咔咔响。
他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忍”字书法，想起父亲总说“江湖事，忍一时风平浪静”。
可此刻，他看着董天祥眼里的决绝，听着周围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默，突然觉得这“忍”字，重得他快扛不住了。
“董叔。”
他深吸一口气：
“我不会让海燕受委屈。”
“好。”
董天祥站起来：
“那我祝你成功。不过在那之前——”
他掏出手机，调出段视频：
“这是‘金樽’赌场的监控，楚天华输了二十万，是李健成替他垫的。海燕要是知道她男朋友是个赌鬼，不知道还会不会跟着你。”
视频里，楚天华确实坐在赌桌前。
他喝了点酒，脸上泛着红，却仍专注地盯着牌局。
李健成把一张支票拍在他面前，他皱着眉推开，说“我不赌钱”。
李健成大笑，把支票撕碎：
“行，楚少爷是贵人不稀罕钱，那这单生意，我李氏集团接了。”
董海燕冲过来，抢过手机：
“这是假的！楚天华从来不赌博！”
“是不是假的，你问他。”
董天祥指着楚天华。
楚天华望着董海燕发红的眼睛，喉咙发紧：
“海燕，我没赌。是他们设的局……”
“够了！”
董天祥打断他：
“小华，你回去吧。海燕该睡了。”
楚天华看了董海燕一眼，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
“董叔，我会证明给你看。”
门“砰”地关上。
董天祥瘫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
“造孽啊……”
董海燕追出去。
她跑到楼梯口，看见楚天华的车停在路灯下。
他坐在驾驶座上，手撑着额头，指节泛白。
“楚天华！”
她喊。
他抬头，眼睛里全是她。
“我相信你。”
董海燕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我相信你不是赌鬼。”
楚天华的手指颤抖着，摸了摸她的脸：
“海燕，对不起……”
“不怪你。”
董海燕把头靠在他肩上：
“是我爸……”
“我知道。”
楚天华启动车子：
“我送你回家。”
车子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一片水花。董海燕望着车窗外倒退的霓虹灯，突然说：
“楚天华，我们私奔吧。”
楚天华猛地踩刹车。
车子停在路边，雨刷器还在来回摆动。
“私奔？”
他转头看她：
“去哪儿？”
“去任何地方。”
董海燕握住他的手：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去南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帮你打理生意，你教我武功。我们可以开个小武馆，或者……”
“不行。”
楚天华打断她：
“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
“我不怕苦。”
董海燕急了：
“我怕的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楚天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楚天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知道。”
他叹了口气：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董叔说得对，李家的势力太大，我护不住你。”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董海燕的眼泪掉下来：
“等到你打败李天霸？等到楚家比李家强？”
“对。”
楚天华握紧她的手：
“我会让他们知道，动我楚天华的人，是什么下场。”
董海燕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她想起小时候，楚天华背她去医院时说的话：
“海燕，别怕，有我在。”
现在，她仍然相信这句话。
车子重新启动时，董海燕摸出手机，给父亲发了条消息：
“爸，我不会嫁李健成。就算您不同意，我也要和楚天华在一起。”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她看见楚天华转头看她，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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