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海燕的公寓里,落地灯在米色墙面上投下暖黄光晕。
她蜷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李健成刚发来的消息:
“海燕,明天下午三点,我在‘云顶餐厅’等你。我有样东西想送你。”
“叮——”
微信提示音再次响起,是董强发来的定位:
“老地方,咖啡厅。”
董海燕扯过沙发上的针织披肩裹住肩膀,起身时瞥见玄关处楚天华昨天留下的伞——
那把黑色的长柄伞,伞骨上还留着他擦过枪油的淡香。
她摸了摸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忽然笑了。
“老地方”是他们兄妹常去的街角咖啡馆,藏在梧桐树下,装修老旧却温馨。
董强己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杯热拿铁,糖罐推到了她手边。
“哥。”
董海燕坐下,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你手机亮了三次。”
董强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却锐利:
“第一次是楚天华的消息,第二次是李健成的,第三次是保姆说爸把你房间的门锁了。”
董海燕的手指顿在糖罐上:
“爸又锁门了?我就想出去买杯奶茶……”
“他怕你再跟楚天华见面。”
董强把一叠文件推到她面前:
“这是我让人查的李健成的资料。三年前,他在拉斯维加斯赌博欠了两千万,抵押了龙腾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
去年,他投资的‘星耀娱乐’涉嫌偷税漏税,被税务部门盯上;还有……”
他翻开第二页:
“上个月,他让助理在拍卖会上拍下明代青花瓷瓶,结果那瓶子是赝品,卖家现在要告他诈骗。”
董海燕翻看着文件,睫毛微微发颤:
“这些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董强喝了口咖啡:
“爸今天在董事会上提了和李家的联姻,我投了反对票。他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我告诉他——”
董强的喉结动了动:
“我要护着我妹妹。”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董海燕望着哥哥眼底的坚定,突然想起小时候。
她被隔壁班的男生抢了书包,董强追着那男生跑了三条街。
最后把书包抢回来时,膝盖上全是血。那时哥哥说:
“海燕,有哥在,没人能欺负你。”
“哥,”
她轻声说:
“我想……”
“我知道你想什么。”
董强打断她:
“你想解除婚约,想和楚天华在一起。但你爸那边……”
他顿了顿说:
“我有个办法。”
董海燕坐首身子:
“什么办法?”
董强从西装内袋里掏出张名片,推到她面前:
“这是陈律师,专打商业纠纷官司。明天你跟他去一趟律所,把李健成的黑料整理成证据链。然后……”
他指了指文件最后一页:
“把龙腾集团和李氏集团的合作项目清单找出来——尤其是‘滨海湾商业中心’的项目,李健成负责的那部分,资金缺口有三亿。”
“三亿?”
董海燕瞪大眼睛。
“对。”
董强点头说道:
“爸为了促成联姻,私下给李健成批了这笔贷款,担保人是董氏集团。”
“如果李健成还不上钱,董氏要承担连带责任。但……”
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份合同复印件,
“这份是李健成签的‘对赌协议’——如果‘滨海湾商业中心’三个月内拿不到预售许可证,他要赔偿董氏集团五个亿。”
董海燕接过合同,指尖发抖:
“哥,你……”
“我己经联系了住建局的王局长。”
董强压低声音:
“他说预售许可证的审批流程可以‘加快’,但前提是……”
他笑了笑:
“前提是有人举报李健成在项目招标中围标串标。”
董海燕突然抓住哥哥的手腕:
“哥,这样会不会太冒险?要是被爸知道了……”
“爸要是知道,也是他自己造的孽。”
董强的声音沉了下来,
“你以为他为什么非要让李健成进董家?不就是为了用李家的地下势力压服那些不听话的股东?可他忘了——”
董强敲了敲桌上的文件:
“李健成这种人,能为了利益出卖一切,包括董家。”
董海燕望着哥哥泛红的眼眶!
突然想起昨天深夜,她起夜时听见父亲在书房打电话:
“老李,那笔钱尽快打过来……健成的事你别管,我自有安排……”
原来父亲不是不知道李健成的真面目,只是选择了妥协。
“哥,”
她吸了吸鼻子: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连累你?”
“傻丫头。”
董强反手握住她的手:
“我是你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看了看手表:
“明天上午十点,陈律师在律所等你。记住,不管爸说什么,都别妥协。”
董海燕用力点头,把合同和名片收进包里。
出门时,董强突然叫住她:
“对了,楚天华那边……”
“他?”董海燕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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