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梅雨季来得突然。
楚天华站在“青竹帮”总部的练武场上。
雨水顺着黑色风衣的帽檐滴落，打在脚边的青石板上。
他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迹。
只有右下角压着片干枯的竹叶——
这是他和董海燕约定的“安全信号”。
“天哥。”
阿强从阴影里走出来。这个曾在“蓝鲨帮”当过卧底的年轻人。
如今是“青竹帮”最可靠的情报员。
他的左脸有条蜈蚣似的疤痕，是三年前替楚天华挡刀留下的。
“东西送到了？”
楚天华问。
阿强点头：
“凌晨三点，我翻进了董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董总的私人保险柜密码，还是您教我的‘青竹’二字。”
他将另一个信封递过去：“董总回的。”
楚天华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熟悉的字迹——
是董海燕的手写体。
他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大学操场的柳叶树下，穿白裙子的姑娘抱着本书，抬头冲镜头笑。
照片背面写着：
“那年春天，你说要娶我。”
雨水顺着照片边缘滑落，模糊了字迹。
楚天华望着照片里的董海燕，想起六年前的毕业典礼。
那天她也是这样笑着，把学士帽抛向天空，发梢扫过他的鼻尖：
“天华，等我拿到MBA学位，我们就去瑞士看雪山。”
可后来，李健成的商业间谍案、黄超的“蓝月娱乐”闹剧！
胡一方的渗透……他们的婚礼，至今停留在“等”字上。
“天哥，”
阿强压低声音：
“董总说，经侦队最近在查‘滨海湾金融城’的竞标材料。
她怀疑，胡一方可能通过张副主席的关系，动了手脚。”
楚天华的手指收紧，信封被捏出褶皱。他望着窗外的雨幕。
想起昨夜在“金樽赌场”外监视到的画面——
胡一方的黑色奔驰停在地下车库，副驾驶座上的男人。
正是市政协张副主席的司机。
“阿强，”
他扯下外套甩在肩上：
“去联系‘蓝月娱乐’的前财务总监。
李健成被抓前，把一部分账本备份交给了他。”
阿强应了声，转身要走。
楚天华突然叫住他：
“告诉老周，让他盯着医院的陈爷。
胡一方要是敢动他，我拆了他的‘金樽赌场’。”
董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董海燕正对着电脑修改“滨海湾金融城”的竞标方案。
窗外的雨雾模糊了玻璃，她却能清晰看见对面“青竹帮”总部的霓虹招牌——
“青竹”两个字，在雨夜里泛着幽绿的光。
“董总。”
周敏轻轻推开门，手里端着杯热可可。
她将杯子放在董海燕手边，指了指电脑屏幕：
“胡一方的‘金樽赌场’最近在招‘网络技术主管’，要求精通区块链和数据加密。”
董海燕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她想起三天前，经侦队在“金樽赌场”查到的服务器——
那些被加密的交易记录，正是通过区块链技术隐藏的。
“周叔，”
她端起热可可，温度透过陶瓷杯壁熨贴着掌心：
“帮我查胡一方的私人邮箱。我要他和张副主席的邮件往来。”
周敏点头：
“己经安排人了。另外……”
她犹豫了一下：“阿强今早来过说‘青竹帮’的陈爷在医院里情况不太好。”
董海燕的手一抖，热可可溅在袖口。
她想起昨夜收到的照片，想起楚天华在信里写的“陈爷是‘青竹帮’的魂”，突然抓起外套：
“去医院。”
滨海市人民医院的住院部走廊，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尖发酸。
董海燕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见陈爷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楚天华坐在床头，握着陈爷的手，正小声说着什么。
“董总。”
阿强从拐角处走过来，递给她个口罩：
“陈爷醒了，说要见您。”
董海燕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楚天华抬头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
“海燕，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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