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超把银行卡拍在桌上：
“爸，陈爷要黄氏的股份，还要胡一方的五个亿。”
黄子韬的头也没抬：“他敢？”
“他敢。”
黄超扯了扯嘴角：
“昨晚‘青竹帮’的人去了‘金樽’废墟，说要拆蓝鲨物流的仓库。
爸，蓝鲨物流是咱们最后的现金流了，要是没了……”
黄子韬终于抬起头。
他眼里的血丝比三天前更多了，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
“超儿，你记不记得，你十岁那年，我被‘蓝鲨帮’的人砍了？”
黄超点头。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流血——
当时黄子韬为了抢“蓝鲨帮”的地盘，被砍了七刀，躺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那会儿我就发誓，”
黄子韬的声音哑了：
“要让黄家成为滨海最狠的家族。可我做到了吗？”
他指了指桌上的报纸：
“董海燕能掀翻李健成，我连个胡一方都收拾不了。”
黄超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父亲露出这样的脆弱。
“超儿，”
黄子韬抓住他的手腕：
“你去‘蓝鲨物流’仓库，把那批货全烧了。”
黄超猛地抽回手：“爸，那批货是走私的！”
“烧了它！”
黄子韬吼道：
“与其让陈爷抢走，不如毁了！你告诉陈爷，黄家的东西，要么拿命换，要么拿命换！”
凌晨三点，蓝鲨物流的仓库里，黄超举着打火机，望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纸箱。
阿虎站在他身边，手里提着桶汽油：“超哥，真烧？”
“烧。”
黄超的声音发抖，但眼神异常坚定：“爸说得对，与其让陈爷拿走，不如毁了。”
他划亮打火机，扔向纸箱堆。
火焰瞬间窜起，映得两人的脸通红。阿虎掏出手机拍照：
“超哥，得留个证据，免得陈爷说咱们没烧。”
黄超看着火焰吞噬纸箱，想起三天前在“金樽”废墟。
陈爷说“黄家的命根子”时的眼神。
他突然明白——父亲所谓的“狠”，不是杀人放火，而是敢在绝境里做选择。
“阿虎，”
他掏出手机：
“给陈爷发消息，说蓝鲨物流的仓库烧了，让他来验货。”
半小时后，陈爷带着人赶到仓库。
他拄着拐杖，站在火场前，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黄少爷。”
他声音沙哑：
“货呢？”
“烧了。”
黄超递过手机：
“监控录像在这儿。”
陈爷接过手机，盯着屏幕里的火焰看了很久。他突然笑了：
“黄超，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他转身对身后的小弟说：
“把黄少爷带回‘青竹帮’总舵，我要和他谈谈股权转让的事。”
黄超被带到“青竹帮”总舵的会议室时，黄子韬己经等在那里。
他手里端着杯茶，面前的桌上摆着份股权转让书。
“爸。”黄超坐下。
黄子韬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陈爷要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给了。他要胡一方的五个亿，我去筹。”
他顿了顿说道：
“超儿，从今天起，你负责和‘青竹帮’对接。”
黄超愣住了：“爸，您……”
“我老了。”
黄子韬揉了揉眉心：
“这几年，我总想着怎么把黄家做大，却忘了怎么守住它。超儿，你比我清醒。”
黄超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背着他去看海说：
“超儿，以后黄家的大船，你得替爸爸掌舵。”
“爸，”
他轻声说：
“我会尽力。”
当天下午，黄氏集团的公告栏前围满了员工。
黄超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份文件：
“各位，黄氏集团与‘青竹帮’达成战略合作。
从今天起，‘青竹帮’将协助我们管理蓝鲨物流的安保业务。
另外，”他顿了顿，“关于三年前的走私案。
黄氏集团己向警方自首，相关责任人将接受法律制裁。”
台下响起议论声。阿虎挤到前面，小声说：
“超哥，您这是……自曝家丑？”
“自曝才能重生。”
黄超望着台下的员工：
“黄家的未来，不能再靠这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下班时，黄超收到董海燕的消息：
“听说你今天做了个大决定？恭喜。”
他回复：“谢谢。以后……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手机震动得很快：“好。明天晚上七点，‘海晏楼’。”
黄超望着窗外的晚霞，嘴角扬起一抹笑。
他想起陈爷说的话：
“这江湖，最难得的不是狠，是懂得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该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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