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水南调”工程的论证工作,在聂飞“科学决策、公开透明”的原则下,紧锣密鼓又波澜不惊地推进着。全球顶尖专家团队的入驻、严谨的数据分析、多方案的比选论证、以及向社会适度公开的听证会,使得原本可能充满火药味的争议,被纳入了相对理性和专业的轨道。虽然不同意见依然存在,但各方至少在程序上保持了克制,等待着最终的科学结论。
聂飞稍稍松了口气,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全省的日常运行和改革发展稳定各项工作中。清源试点成效显著,开始向全省推广经验;能源安全规划逐步落地,一批新能源项目上马;营商环境持续优化,市场主体活力增强……H省的发展,呈现出蹄疾步稳的良好态势。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聂飞认为可以暂时专注于省内事务时,一个来自北京的电话,再次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中央办公厅正式通知:由中央政策研究室副主任带队,中组部、发改委、财政部等相关部委司局级干部组成的联合考察调研组,将于近日赴H省,进行为期一周的考察调研。调研主题是“新形势下地方领导班子贯彻落实新发展理念、推动高质量发展情况”。
通知看似常规,但聂飞的政治嗅觉立刻让他警觉起来。考察组的规格很高,成员来自核心部门,主题宏大且具有高度概括性,这绝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经验总结或工作检查。结合此前苏黎关于“京中非议未止”的预警,以及“北水南调”争论可能引发的上层关注,聂飞几乎可以肯定,这次考察,带有明显的考察鉴别和听取反映的性质,其结论很可能关系到H省领导班子的整体评价,甚至影响到更高层面的人事布局和资源分配。
他立刻向省委书记做了汇报。书记高度重视,两人进行了长时间的秘密商议,统一了思想认识:坦诚接受考察,全面展示成绩,不回避问题,同时确保全省上下思想统一、步调一致。
考察组抵达当天,接待工作周到而简朴,没有迎来送往的繁文缛节,首接进入工作状态。考察组听取了省委省政府的工作汇报,聂飞代表省政府做了重点发言,全面介绍了H省在贯彻新发展理念、推动高质量发展方面的思路、举措和成效,坦诚说明了面临的挑战和下一步打算,汇报扎实,数据详实,得到了考察组的初步认可。
随后几天,考察组开始了密集的实地考察和个别谈话。他们考察了高科技园区、先进制造企业、乡村振兴示范点、生态保护项目,也随机抽查了一些民生工程和基层单位。谈话范围不仅限于省级领导,也延伸到厅局级、县处级干部、企业家、专家学者和基层群众代表。
整个过程,看似平静客观,但聂飞和省委书记都敏锐地感觉到,考察组的关注点似乎有所侧重。他们尤其关注重大项目的决策过程(多次问及清源试点和“北水南调”的论证)、债务风险的控制化解、以及领导班子团结协作和民主集中制执行情况。在个别谈话中,一些问题也显得颇为微妙,例如询问“聂飞同志工作风格如何”、“与其他班子成员配合是否顺畅”、“是否存在急于求成的倾向”等。
这些迹象,印证了聂飞的判断。考察组此行,很大程度上是冲着他来的,意在核实某些“反映”,评估他的政治成熟度、大局观念和驾驭复杂局面的能力。
聂飞对此泰然处之。他安排考察组看到最真实的情况,听到最基层的声音,不刻意安排“盆景”,也不回避矛盾。在与他本人的单独谈话中,他坦诚自信,既讲成绩,也谈问题,既展现改革锐气,也强调风险意识,充分表现出一个封疆大吏应有的担当、胸怀和定力。
然而,就在考察调研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家庭风暴,几乎将聂飞卷入巨大的舆论漩涡。
这天傍晚,聂飞正在陪同考察组共进工作晚餐,秘书神色慌张地匆匆走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聂飞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权欲里的女人香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权欲里的女人香最新章节随便看!但他强作镇定,向考察组组长低声致歉,说有紧急公务需要处理片刻,便快步离开了餐厅。
来到休息室,他立刻拨通了妻子杨小妹的电话,语气焦急而严厉:“小妹!到底怎么回事?!小雨怎么会和同学起冲突?还闹到要跳楼?!现在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杨小妹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恐慌:“我也不知道啊!学校刚打来电话,说小雨和同班一个男生吵架,情绪激动爬上了教学楼天台,老师和警察都在劝……老聂,怎么办啊!我好怕!你快来啊!”
聂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女儿要跳楼?!在这个考察组就在省城的敏感时刻?!如果处理不当,不仅女儿性命堪忧,更会酿成巨大的政治影响和舆论风波!对手完全可以借此大做文章,攻击他“治家无方”、“德行有亏”,甚至质疑他的心理状态和执政能力!
“你稳住!我马上安排!”聂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做出部署:“一、立刻通知省公安厅,派最好的谈判专家和心理干预专家赶赴现场,协助学校处理,务必保证小雨安全!二、通知省委宣传部和网信办,启动舆情应急预案,严格控制消息传播,防止恶意炒作!三、我的车马上去接你,我们一起赶去学校!”
他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重新回到餐厅。他面带歉意地对考察组组长说:“实在抱歉,组长,家里孩子出了点急事,学校打来电话,我必须立刻赶过去处理一下。后续的行程,由书记和其他同志陪同,我一定尽快处理完赶回来。”
考察组组长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同志,看到聂飞瞬间苍白的脸色和极力掩饰的焦虑,知道绝非小事,表示理解:“聂飞同志,家里事要紧,你快去处理。工作上的事不用担心。”
聂飞匆匆告辞,坐上車,一路风驰电掣赶往小雨的学校。途中,他不断接到各方面的报告。好消息是,在老师和谈判专家的劝说下,小雨情绪暂时稳定,被安全带离了天台,没有受伤。坏消息是,这件事己经在学校和小范围传开,一些模糊的照片和消息开始在网上流传。
赶到学校,聂飞看到哭成泪人的妻子和惊魂未定、眼神空洞的女儿,心如刀绞。他强压着情绪,详细了解情况。原来,小雨因为父亲是省长,长期承受着同学间异样的目光和无形压力,这次又因为一点小事与同学发生口角,对方言语中涉及了之前的绑架案和聂飞的工作,刺激了小雨本就脆弱的神经,一时想不开才做出了极端行为。
聂飞紧紧抱住女儿,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对不起,小雨,是爸爸不好,是爸爸让你承受了太多不该你承受的东西……”
妥善安抚好女儿,并安排心理医生进行后续干预后,聂飞立刻投入到舆情处理中。他亲自审定新闻稿,以学校名义客观说明情况,强调是“青少年心理疏导问题”,淡化省长家庭背景,并果断要求平台删除夸大和歪曲的言论,有效控制了事态蔓延。
处理完这一切,己是深夜。聂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回到考察组下榻的宾馆,准备第二天当面向考察组组长做解释和道歉。
他知道,这场家庭风波,无疑会给考察组留下负面印象。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坦诚面对,承担责任,将影响降到最低。
然而,就在他准备休息时,加密手机再次震动。苏黎的信息如期而至,内容却让他后背发凉:
「考察组内部对今晚事件看法不一,有人表示理解,有人认为暴露‘后院不稳’。更有甚者,发现网上删帖动作,质疑‘滥用公权掩盖家事’。明日解释,至关重要。另,赵某残余势力正试图借此煽风点火,将小事闹大,需极度警惕。」
聂飞看着信息,缓缓闭上眼睛。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明天才刚刚开始。家庭与事业的风暴,在这一刻猛烈地交汇在一起,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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