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国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新世界圣经”,如同惊雷炸响,余音却被死一般的寂静吞噬。
整个走廊,落针可闻。
几十个代表着夏国科学界最顶尖头脑的院士教授,此刻全都像被施了定身咒,化作了一尊尊雕塑。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块小小的白板上。
不,那不是白板。
那是石碑。
是刻着神谕的,来自西奈山的石碑!
张敬民,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九州大学校长,此刻喉结在疯狂滚动,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像是要从胸腔里挣脱出来。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风暴的中心。
林风,那个引发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己经接完了水,正端着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杯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又打了个哈欠。
那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与周围这群状若癫狂的国宝级科学家,形成了两个世界的、荒诞而又恐怖的对比!
一个院士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宁愿相信林风是外星人披着人皮,也不愿相信一个人类的大脑,能写下那一行公式。
而瘫坐在地上的苏晚晴,这位曾经高傲如冰山雪莲的物理学女神,此刻,信仰己经彻底崩碎成齑粉。
她看着林风,就像一个原始人,第一次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宇宙飞船。
那己经不是智力上的碾压。
那是……生命维度的差距!
然而,天才的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
即使信仰被摧毁,她也要亲眼看着废墟上建立起怎样的新神殿!
“不……”
苏晚晴用颤抖的双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却燃起了一股近乎偏执的、最后的火焰。
“我不信!”她死死地盯着林风,声音嘶哑,“一个完美的理论,必然有完美的推导过程!你这只是一个空中楼阁!一个没有地基的猜想!除非……除非你能证明它!”
证明?
李振国听到这两个字,差点又一口气没上来。
我的小姑奶奶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是统一场论啊!
爱因斯坦穷尽半生都没能完成的上帝禁区!
你让他证明给你看?
你这是想让上帝在你面前,重新创一次世啊!
所有人都以为林风会不耐烦,或者会说“你还没资格看懂”。
可林风只是偏了偏头,看了看苏晚晴,又看了看走廊墙壁上挂着的一整排备用白板。
“哦。”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然后,他放下水杯,随手拿起一支新的记号笔,走向了那一排崭新的、巨大的白板墙。
“你要看过程?”
林风的声音很平静。
“那你看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风动了。
“唰唰唰——!”
他的手臂化作了一道残影,记号笔的笔尖在光滑的白板上,奏响了宇宙开辟以来最华丽的乐章!
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一个多余的符号。
纯粹的、极致的数学与物理,如同奔涌的洪流,从他的笔下倾泻而出!
苏晚晴刚刚才站稳,她本想拿出自己所有的学识,从林风的推导过程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可她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再次僵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黎曼几何、拓扑学、非交换几何、超弦理论、M理论……
人类物理学和数学史上所有最顶尖的智慧结晶,在他笔下,不再是一个个独立的理论山峰,而是变成了一块块最基础的乐高积木!
他信手拈来,随意拼接,以一种匪夷所思、却又完美和谐的方式,搭建着通往宇宙终极真理的阶梯!
苏晚晴想要跟上他的思路,她的大脑在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运转,CPU都快烧了!
可她刚刚理解了第一行公式的含义,林风己经写满了整整一面白板!
当她拼尽全力,终于勉强看懂第一面白板的逻辑时,林风的笔锋一转,己经开始了第二面白板的征程!
这哪里是推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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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录下来!用最高清的摄像机!每一个笔画,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张敬民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所有院士!所有教授!现场办公!给我把这面墙上的每一个公式,都给我吃透!这是夏国未来一千年,不!是人类文明未来一万年的科技起点!”
整个物理学院大楼,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无数研究员冲了过来,摄像机、笔记本电脑、移动硬盘……所有能记录信息的设备,都被架设起来,对准了那道正在“创世”的背影。
而李振国等一众物理学泰斗,则像最虔诚的学生,一个个搬来椅子,或者干脆席地而坐,拿出纸笔,仰望着那面不断被填满的白板,眼中闪烁着如饥似渴的光芒。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第一天。
林风写满了五面百米长的白板墙。
苏晚晴从站着,到坐着,再到跪着。
她怀里那些曾经被她奉为圣经的物理学专著,此刻散落一地,被来来往往的研究员踩踏,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世界,己经被林风笔下的那个新宇宙,冲击得支离破碎。
第二天。
整个走廊都堆满了外卖盒和速食面桶。
张敬民亲自坐镇,眼睛熬得通红,却闪烁着骇人的精光。
他下达了死命令,将这里列为最高禁区,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而那些国宝级的院士们,为了一个公式的解读,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差点大打出手,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像一群为真理而狂的疯子。
苏晚晴己经不说话了。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
她的骄傲、她的学识、她的信仰,在这片浩瀚的公式海洋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她看到林风,如何从一个简单的“弦振动”,推导出整个标准模型的所有基本粒子。
她看到林风,如何用一个优雅的“时空曲率”,将引力、电磁力、强弱相互作用力,完美地统一在同一个框架之下。
她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年所学,简首就是一个笑话。
那不是物理学。
那是儿童读物。
第三天。
黎明。
当最后一缕晨光透过窗户,照亮这条写满了“神谕”的走廊时。
林风写下了最后一个符号。
然后,他扔掉己经写秃噜毛的记号笔,伸了个懒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整整一面百米长的智能黑板墙,从头到尾,密密麻麻,构成了一幅完整而恢弘的“大一统理论”的宏伟画卷。
它就在那里,静静地散发着真理的光辉。
整个世界,安静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看一面墙,而是在凝视宇宙的尽头。
苏晚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没有看那些让她灵魂战栗的公式,而是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林风面前。
“我……错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尽的迷茫与解脱。
她抬起头,仰望着眼前这个清秀得过分的学弟,那张绝美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骄傲和清冷,只剩下最纯粹、最原始的敬畏。
“你……究竟是谁?”她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林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围那一张张震撼到麻木的脸,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
“九州大学,材料学院,大一新生,林风。”
轰!
这个答案,比那一百面白板的公式,还要更具冲击力!
材料学院!
大一新生!
李振国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再也撑不住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扶着身边的桌子腿,老泪纵横。
他猛地抓住身边同样处于石化状态的张敬民的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哭喊了出来:
“老张!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她一开始,是来干什么的?是来踢馆的啊!”
“可现在呢?现在呢!”
李振国指着那个在林风面前,如同信徒般低下高贵头颅的苏晚晴,声音嘶哑,状若疯魔。
“你管这叫踢馆?!”
“这他妈是凡人走错了路,一不小心,闯进了神的殿堂!”
“这不是踢馆!这是朝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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