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外的梧桐树下,
宁语蹲在地上,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砖缝。裴穆买来的热奶茶己经凉透,
她却一口没动,
只是反复着手机屏幕上母亲的旧照片 —— 照片里的沈曼丽抱着年幼的她,
身后是盛家老宅的紫藤花架,
那时的盛爷爷还笑着给她递糖果,
画面温暖得像一场幻觉。
“语语,
地上凉。” 裴穆脱下西装外套铺在地上,
想扶她起来,
却被宁语避开。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你说…… 人为什么会变?小时候那么疼我的盛爷爷,
真的会做出那种事吗?”
裴穆沉默着,
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托人查到的,
当年你母亲去世前三天,
盛氏集团的账户有一笔五十万的转账记录,
收款人是…… 陆振庭的司机。”
宁语的手指猛地攥紧,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你的意思是…… 盛爷爷花钱买通了陆振庭的人?”
“不一定是买通,
” 裴穆的声音很轻,
“也可能是被胁迫转账。我母亲的日记里提到过,
陆振庭当年掌握着盛老爷子的一个秘密,
经常以此要挟。”
正说着,
宁语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医院的陌生号码。她犹豫着接起,
听筒里传来傅锦虚弱的声音:“语语,
你能不能来一趟?我在枕头下发现了我爸的一个旧录音笔,
里面好像…… 提到了你母亲。”
半小时后,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与花香混合的味道。傅锦靠在床头,
左腿打着厚重的石膏,
手里举着一支掉漆的录音笔:“刚才护士整理床铺时发现的,
我爸去世前一首带在身上。”
宁语按下播放键,
电流声滋滋作响后,
传来一个压抑的男声 —— 是傅锦父亲的声音:“…… 沈曼丽知道得太多了,
陆振庭不会放过她。盛老爷子那边也发了火,
说要是她敢把配方交出去,
就让她在苏城待不下去……”
录音戛然而止,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宁语的脸色比傅锦的石膏还要白,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
撞在床头柜上,
玻璃杯摔在地上裂成蛛网。
“所以是真的……”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盛爷爷真的威胁过我妈。”
“不一定是威胁,
” 傅锦急着辩解,
“我爸说话喜欢夸张,
也许只是……”
“够了!” 宁语打断他,
眼泪终于决堤,
“你们都在骗我!盛宁鹤骗我,
你也帮着他骗我!”
她捂着脸冲出病房,
正好撞见赶来的盛宁鹤。他手里提着保温桶,
看到她通红的眼眶,
下意识想伸手擦她的眼泪,
却被宁语狠狠甩开。
“别碰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盛宁鹤,
你们盛家的人都一样,
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妈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
你们要这样对她?”
“语语,
你听我解释,
录音是断章取义!” 盛宁鹤急得额头冒汗,
“我查到转账记录了,
那笔钱是我爷爷借给陆振庭司机的,
他儿子当时得了白血病,
根本不是买通!”
“证据呢?” 宁语红着眼瞪他,
“你有证据证明不是买通吗?还是说,
这些都是你们盛家编出来的谎话?”
盛宁鹤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确实查到了司机儿子患病的病历,
但那笔钱的转账备注是 “急用”,
无法完全洗清嫌疑。
这时,
裴穆也赶到了,
他自然地站到宁语身边,
递给她一张纸巾:“别跟他吵了,
身体要紧。警方己经受理了新证据,
会重新调查的。”
“裴穆,
这里没你的事!” 盛宁鹤的火气瞬间上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就是想趁虚而入!”
“我至少不会骗她,
” 裴穆毫不示弱地回视,
“不像某些人,
一边说爱她,
一边瞒着她最重要的事。”
两人剑拔弩张,
傅锦在病房里急得想下床,
却牵扯到伤口疼得倒抽冷气。宁语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 她母亲的死因成了他们争执的筹码,
而她像个傻子一样被夹在中间。
“你们都滚!” 她嘶吼出声,
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
她转身跑进消防通道,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忽明忽暗,
像极了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
盛宁鹤、裴穆、傅锦的电话轮番轰炸,
她却一个都不想接。
不知跑了多久,
她在医院天台停下,
晚风掀起她的长发,
吹得脸颊生疼。远处的霓虹灯明明灭灭,
映在她含泪的眼底,
像一片破碎的星空。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她以为是那三个男人中的一个,
猛地转身却愣住了 —— 是盛爷爷的老管家,
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宁小姐,
” 老管家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
“先生知道您受委屈了,
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信封里是一沓泛黄的信纸,
是盛爷爷写给沈曼丽的信。最新的一封日期是沈曼丽去世前一天:“曼丽侄女,
陆振庭的人盯得紧,
你先去国外避避风头,
配方我会替你保管,
等风波过去再还给你。切勿冲动,
切记!”
信纸边缘有淡淡的泪痕,
末尾的字迹因为手抖而有些潦草。宁语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疼得喘不过气 —— 原来盛爷爷不是威胁她,
是在保护她。
“先生当年之所以不解释,
是怕陆振庭报复您,
” 老管家叹了口气,
“他总说,
等您长大了,
自然会明白他的苦心。”
宁语的眼泪掉在信纸上,
晕开了墨迹。她想起盛爷爷每次见她时,
总是偷偷塞给她爱吃的绿豆糕;想起他在她被记者围堵时,
拄着拐杖把她护在身后;想起他常说的那句 “我们语语长大了,
能保护自己了”…… 原来那些细微的温柔,
都是他笨拙的守护。
“那笔转账……” 她哽咽着问。
“是先生匿名捐给司机儿子治病的,
怕被陆振庭发现,
才没敢声张,
” 老管家说,
“先生这几年一首愧疚,
觉得是自己没保护好您母亲。”
真相像潮水般涌来,
宁语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她错怪了盛爷爷,
更错怪了盛宁鹤 —— 那个总是嘴硬的男人,
一定早就知道这些,
却因为怕她伤心,
一首没敢说。
手机再次震动,
是盛宁鹤发来的短信:“语语,
我在天台门口,
如果你愿意见我,
我就进来。”
宁语擦干眼泪,
回复:“进来吧。”
盛宁鹤推门进来时,
眼眶通红,
手里还攥着那份司机儿子的病历。看到宁语手里的信,
他愣了一下,
随即苦笑:“看来,
你都知道了。”
“对不起,
” 宁语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不该不相信你,
不该……”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 盛宁鹤打断她,
走到她面前,
轻轻抱住她,
“我不该跟你吵架,
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晚风吹拂着两人的头发,
天台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裴穆和傅锦的呼喊声,
他们显然也找来了,
但此刻,
宁语只想靠在盛宁鹤怀里,
感受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
然而,
就在两人以为误会终于解开时,
宁语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彩信,
是一张照片 —— 沈曼丽去世当天,
盛爷爷的车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发件人未知,
只有一行字:“这才是真相。”
宁语的身体瞬间僵住,
刚刚平复的心再次被揪紧。她看着盛宁鹤,
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这场围绕母亲死因的风波,
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
盛宁鹤看到照片,
脸色也变得凝重。他紧紧握住宁语的手,
语气坚定:“不管这是谁发的,
我都会查清楚。语语,
相信我,
这一次,
我们一起面对。”
万万千千岁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6CSX/)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