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东宫的庭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李承乾独自站在院中的老槐树下，褪去了白天的活泼劲儿，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他抬手摸了摸胳膊上还未完全消退的淤青，那是今早被姑姑李秀宁 “特训” 时留下的，此刻指尖触到，只剩淡淡的痒意。
“嘶 ——” 他故意用了点力按压，轻微的痛感传来，却让他勾起了嘴角。这要是换在一个月前，被李秀宁那样揍，他早就哭爹喊娘了，可现在，这点伤连让他皱眉头的资格都没有。
他想起刚穿越过来那会儿，还想着凭着现代知识做个躺平的太子，每天晒晒太阳、吃点好吃的，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结果第一天就因为改造宫殿，被平阳公主李秀宁抓了个正着，一顿巴掌揍在屁股上，首接激活了那个劳什子 “抗揍悟道体”。
“现在想想，那顿揍还真没白挨。” 李承乾低声嘀咕，抬手活动了一下手腕，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有股微弱的热流在涌动，那是领悟出的基础内息。从一开始的被动挨揍，到后来主动请教发力技巧，再到领悟挨打身法、危机预判，他就像棵被风雨捶打的小树苗，硬生生在一次次 “特训” 里扎稳了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以前这双手连提桶水都费劲，现在攥紧拳头，能清晰地看到指节处凸起的小肌肉。上次去程府，程处默那小子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想跟他比划比划，结果被他三两下就撂倒在地，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想到程处默那副惨样，李承乾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笑着笑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想起了渭水之盟那天，宫里戒严，侍卫们个个神色紧张，他偷偷趴在宫墙上，远远看到突厥骑兵耀武扬威地从渭水桥上走过，而父皇李世民带着大臣们站在对岸，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压抑。后来他还听到殿外的军士在哭，嘴里念叨着 “此仇必报”，那声音里的悲愤，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突厥……” 李承乾咬着牙，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穿越到这个时代，成了大唐的太子，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唐受辱。他现在的这点本事，在真正的战场上根本不够看，别说保护母后和妹妹，就连自己都未必能护住。
他想起昨天见母亲长孙皇后时，她还在咳嗽，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太医说母亲是气疾，得慢慢调理，可他知道，要是不找到好的大夫，母亲的身体迟早会垮掉。还有妹妹李丽质和李明达，上次李丽质感染风寒，差点就出事，他这个做哥哥的，除了给她们讲故事，什么也做不了。
“力量…… 我需要更强的力量。” 李承乾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不光是能挨揍、能打架的力量，还要有能保护身边人的力量，有能让大唐不再受欺负的力量。”
他抬头望向北方，夜幕下，那个方向一片漆黑，却仿佛能看到突厥骑兵的身影。他想起自己在父皇面前立下的誓言，“不灭突厥誓不为人”，当时父皇看着他的眼神，有惊讶，有欣慰，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复杂。但他知道，那句话不是一时冲动的气话，而是他必须做到的事。
“光有决心还不够。”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程处默、李德謇他们的脸，“还有能帮我的人。” 昨天拟定伴读名单时，他特意选了那些勋贵子弟，虽然他们现在都是些混世魔王，但他们的父辈都是大唐的开国功臣，要是能把这些小子收服，将来他们就是自己最坚实的助力。
他仿佛己经看到，几个月后，那些纨绔子弟在自己的训练下，一个个变得纪律严明、身手不凡，跟着他一起练兵、一起成长。还有寻访到的墨家工匠、法家人才，将来都能为他所用，帮他打造器械、制定规矩，让大唐变得更加强大。
晚风渐凉，李承乾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他不再是那个只想躺平的现代青年，也不再是那个只会挨揍的顽劣太子，他是李承乾，是大唐的太子，是要带领大唐走向巅峰的未来君主。
他抬手拍了拍老槐树的树干，像是在跟过去的自己告别。“等着吧，突厥人，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惹到大唐，惹到我李承乾，是你们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庭院里的灯光渐渐亮起，照亮了李承乾小小的身影。他转过身，朝着寝宫的方向走去，脚步沉稳，眼神明亮。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挑战在等着他，但他己经做好了准备，要在这个时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让大唐的旗帜，飘扬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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