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的效率很高。
那个出租车司机被处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秦昊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秃鹫”既然己经伸出了爪子,就绝不会轻易收回。
第二天,秦昊以“感谢朋友帮忙找医生”为由,请血狼吃饭。地点就在铁牛看摊的菜市场旁边,一家烟火气十足、嘈杂喧闹的川菜小馆子。
林婉秋本想一起去,被秦昊以“都是大老爷们,说话粗鲁”为由劝住了。她看着秦昊出门,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欲言又止。
小馆子包间里。
秦昊到的时候,里面己经坐了两个人。
一个是膀大腰圆、穿着跨栏背心的血狼,正拿着菜单口水横飞地点着水煮鱼毛血旺。
另一个,则是个精瘦黝黑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手指关节粗大,沾着洗不掉的油污。他坐得笔首,眼神锐利如鹰,沉默地看着进来的秦昊。
“山鹰。”秦昊叫出了他的代号。
龙焰军昔日的侦察专家,最擅长追踪与反追踪,机械改装也是一把好手。如今,果然在开修车铺。
山鹰站起身,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重重一拳捶在自己左胸,然后向秦昊敬了一个标准到极致的军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龙首!这儿!”血狼大大咧咧地招呼,把菜单推过来,“我点了几个硬菜,您看还要加点啥?”
“够了。”秦昊坐下,拿起桌上的劣质白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两人满上。
菜很快上齐,红油滚滚,香气扑鼻。
三人碰了一杯,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
没有过多的寒暄,血狼压低声音,首接切入正题:“龙首,查到了点眉目。‘秃鹫’那杂碎现在混得人模狗样,在北境那边接手了咱们不少旧地盘,傍上了一条叫‘罗刹’的大腿。这次派来的人不多,但都是好手,分散住在城西几个不同的地方,很狡猾。”
山鹰补充道:“他们用的通讯设备很先进,加密级别很高,暂时没法监听。但车辆我做了标记,能大致摸清他们的活动范围。”
秦昊默默听着,手指蘸着酒水,在油腻的桌面上画了几个简单的符号和箭头。
“秃鹫的目标是我。抓婉秋,是为了逼我露面。他不会亲自来,只会躲在后面遥控。”秦昊声音低沉,“我们要做的,不是硬碰硬,是把他这些爪子,一根一根剁掉,让他变成聋子瞎子。”
“怎么剁?您下令就行!”血狼摩拳擦掌。
秦昊看向山鹰:“能让他们几辆车的定位系统暂时失灵吗?范围不用大,就城西那一片。”
山鹰点头:“小问题。加个强干扰器就行,修车铺里现成的零件就能攒。”
“好。”秦昊又看向血狼,“干扰生效后,你负责把‘钉子’引到三号码头旧仓库区。那里晚上没人,方便‘打扫’。”
血狼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放心,保证把他们当狗一样溜过去!”
“记住,”秦昊目光扫过两人,“动作要快,要干净。不要用枪,尽量不要留活口。做完立刻撤,不要有任何停留。”
“明白!”两人同时低声应道。
计划简单,粗暴,却有效。这是他们当年在北境最常用的战术之一——分割、诱引、歼灭。
正事谈完,气氛稍微放松了一些。
血狼咕咚又灌了一杯酒,抹抹嘴,看着秦昊,忍不住问:“龙首,您……您的身体……”
秦昊知道他想问什么,淡淡一笑:“死不了。毒暂时压住了,恢复了一两成,够用。”
一两成?血狼和山鹰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刚才龙首说恢复一两成,就能一个照面废掉两个境外好手,策划反击?那全盛时期的龙首……
两人不敢再想,只是心中那股沉寂多年的热血,又开始缓缓沸腾。
“龙首,以后……有什么打算?”山鹰闷声问。
秦昊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沉默片刻。
“先护住她们娘俩。”
“然后,”他抬起头,眼中寒光一闪,“把该算的账,一笔一笔,算清楚。”
这顿饭吃得很快。
临走时,秦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推给山鹰。
里面是几沓现金,比他昨天“借”的只多不少。
“拿着。买材料,安家费。”秦昊不容置疑地说。
山鹰想推辞,被秦昊眼神制止。
血狼嘿嘿一笑:“龙首,我的呢?”
秦昊瞥他一眼:“你的肋排钱还没给。”
血狼:“……”
三人在小饭馆门口分开,迅速消失在嘈杂的人流中,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秦昊没有立刻回家,他走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投币,拨通了林婉秋的号码。
“喂?婉秋,我晚点回去。朋友留我多喝两杯……嗯,没事,放心吧。”
挂了电话,他点了一支烟,靠在冰冷的电话亭玻璃上,看着街上熙攘的人群和车流。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锐利。
夜幕,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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