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剧烈翻转的瞬间，我撞向石壁，钢骨义肢卡进裂缝，硬生生止住下坠。林晚舟被甩向前方，右腿卡在断裂的石梁间，动弹不得。头顶碎石如雨，昭和十二年的改造战士顺着崩塌的甬道爬出，眼眶里的红光连成一片血海。
老吴的晶格右手还嵌在星图碑上，整个人己被落石压住半身。他没喊痛，只是将最后一点蓝光顺着石缝推入地面。碑面纹路骤然亮起，明代边军的火把虚影重新浮现，列成鸳鸯阵势，挡在我们前方。
“走！”他嘶吼，声音像是从碎裂的肺里挤出来的。
赵铁柱的虚影从烟尘中走出，扛着那挺冒烟的马克沁。他看了我一眼，咧嘴笑了，缺了门牙的缝里渗出蓝血：“连长，这回换我压阵。”
火铳阵的枪口在主墓室方向转动，三十六杆明代火器自动装填，弹丸如冰雹般倾泻而出。我拽着林晚舟的腰带，拖她往生门方向挪。她的蓝血顺着腿伤滴落，在石地上画出一道蜿蜒的线，竟与地砖上的北斗纹路悄然重合。
“按血书站位！”老吴咳着血沫，手指在地上划出朱雀方位，“林晚舟！燃阵！”
她咬破舌尖，一口蓝血喷在掌心。血珠悬浮而起，凝成细丝，织入火把虚影之间。五行阵图成形的刹那，火铳的弹道偏移，一串子弹擦着赵铁柱的虚影轰进石柱，炸出漫天碎石。
我拖着林晚舟冲进主墓室，钢骨义肢的关节发出齿轮崩裂的尖啸。青铜棺己翻转，袁崇焕战甲悬浮半空，胸口护心镜裂开一道缝，内里暗红结晶缓缓流动。虎符残片在我怀中发烫，与战甲上的纹路共鸣，震得我五脏发麻。
“核心在护心镜！”老吴的声音越来越弱，“快——”
话音未落，三十六杆火铳调转枪口，齐射。我扑向战甲，戚继光战魂在识海咆哮。狼筅虚影从右臂炸出，缠住九根枪管。火铳剧烈震颤，弹丸卡在膛内，轰然炸裂。
热浪掀翻我，钢骨义肢的外壳被削去半边，机油状的血渍从接缝处渗出。我翻身跃起，一拳砸向护心镜。裂纹扩散，暗红结晶崩落，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属核心滚入掌心。
“拿到了！”我吼。
头顶穹顶轰然塌陷，巨石裹着昭和改造战士砸下。赵铁柱的虚影冲进弹雨，机枪扫出最后一条火线。他被三发子弹贯穿胸膛，身影开始透明，却仍死死压住机关绞盘。
“连长……”他回头，笑得像个刚领到军功章的新兵，“够本了。”
林晚舟割开最后一道血管，蓝血凝成冰锥，刺穿两名改造战士的头颅。她扑到我身边，声音发颤：“出口要封死了！”
我抱起她，冲向密道尽头。老吴的晶格右手终于从碑中脱落，他整个人被压进石堆，只剩一只手指还指向星图。蓝光熄灭前，他嘴唇动了动，我没听清，但那手势——是烽火连的集结令。
身后传来克隆体的狂笑，机械眼射出的激光在石壁刻下最后一行字：“你们逃不出历史！”
我撞开最后一道石门，抱着林晚舟跃入倾斜的密道。烽火墟自动展开，将追来的改造战士吸成干尸。护心镜在怀中剧烈震颤，映出老吴化为白骨仍保持托举姿势的手。
密道尽头透出天光，赵铁柱的虚影坐在石阶上，怀里机枪还在冒烟。他抬头看我，缺了三个手指的右手比出拇指。
整条密道突然竖首翻转，我们顺着断裂的石阶滑向深渊。我死死抱住林晚舟，钢骨义肢插入石缝，金属外壳崩裂，露出内里烧红的线路。
护心镜迸发金光，明代战魂的虚影在我们身后排成冲锋阵型。岳家军的战吼与霍去病的铁骑声在耳畔交织，下方日军营地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怀表从林晚舟衣襟滑出，在金光中悬浮而起，指针开始逆时针狂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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