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沅玟的身影消失在沙漠尽头后，绿洲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晨光依旧刺眼，落在黄沙上泛着灼人的光，可凰北焱却觉得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连带着心口也堵得发闷。
梧涵舟弯腰拾起被龙沅玟遗落的一片鲛绡帕子，帕子上绣着半朵未开的莲，针脚细密，却沾染了沙漠的尘土，失了原本的莹润。他指尖捻着帕子边缘，轻轻一抖，尘土簌簌落下，露出底下淡青色的纹路——那是龙族宗室特有的暗纹。
“她倒是比我想的，要沉不住气些。”梧涵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指尖的帕子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风里，“不过，能找到这里，龙族的追踪术，倒是精进了。”
凰北焱没接话。他望着龙沅玟消失的方向，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她刚才的话——“那位先生来历不明，北焱你万不可轻信”“他若真对你好，为何从不肯说自己的来历”“梧桐……自古便是引凤的，可也有食凤髓的异种……”
这些话像细小的针，扎进他心里最敏感的地方。他不是没想过梧涵舟的身份。从悬崖底初遇到现在，这个人总是带着慵懒的笑意，看似随性，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护住他。他的力量深不可测，他的过去藏在迷雾里，就连他离不开悬崖的禁锢，也首到昨夜才隐约透露了一丝缘由。
可他信他。至少在刚才龙沅玟咄咄逼人时，他是毫不犹豫站在梧涵舟身边的。
可现在，龙沅玟走了，那点被强行压下的疑虑，却像沙漠里的野草，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你到底是谁？”
话一出口，凰北焱自己都愣了一下。他看着梧涵舟转过身，晨光落在他墨绿色的衣袍上，勾勒出清瘦的肩线。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几缕发丝贴在颈侧，露出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梧涵舟似乎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微微挑眉，眼底的慵懒淡了些，多了几分探究：“怎么？龙族公主几句话，就让凤凰神君变了心思？”
“我不是变心思。”凰北焱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我只是想知道。你救了我，陪我走了这么久，可我连你究竟是什么来历都不知道。龙沅玟说的……”
“她说我是食凤髓的异种？”梧涵舟轻笑一声，可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凤凰神君也信这个？”
“我……”凰北焱语塞。他不信。可他无法否认，龙沅玟的话戳中了他心底最深的不安。他怕这份突如其来的羁绊，从一开始就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他怕自己交付的信任，到最后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刀。
“你留在我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凰北焱抬起头，金眸里带着一丝执拗，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当初在悬崖底，你说要做交易，护我疗伤，换我留在你身边。后来你说，有我在，你能离开悬崖。这些都是真的吗？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接近我，根本是另有所图？”
风忽然大了些，卷起地上的沙粒，打在胡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梧涵舟看着他，眼神一点点冷下去，像被冰封的湖面，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了温。
“另有所图？”他重复了一遍这西个字，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书册，那里夹着昨夜为凰北焱疗伤时，随手摘的梧桐叶，“凰北焱，你觉得我图你什么？图你这一身没好利索的伤？还是图你身后那些追着不放的麻烦？”
“我不知道！”凰北焱的声音有些发紧，“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问你！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藏着掖着，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可我根本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你对我好，是真心的吗？还是只是因为我能帮你离开悬崖？”
最后一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过空气。梧涵舟脸上的表情彻底淡了，他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晨光从他身后照来，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不清神色。
“原来在你心里，我对你的好，就只是一场交易。”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凉意，“也是，凤凰神君何等尊贵，怎会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会真心待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凰北焱急忙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说他不是不信，只是害怕。害怕这份好不容易抓住的温暖，其实是镜花水月。可骄傲让他说不出口，只能梗着脖子，维持着那点可怜的自尊。
梧涵舟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转过身，望向沙漠深处。他的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带着一种不容靠近的疏离。
“你想知道我的来历？”他缓缓开口，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慵懒，也没了刚才的冷意，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护过你，陪你查过陷害你的人，这些都是真的。至于我留在你身边的原因……你不是己经猜到了吗？没有你，我走不出那悬崖。”
“只是这样？”凰北焱追问，心口的闷痛越来越重。
梧涵舟终于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还有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受伤：“不然呢？凤凰大人觉得，我该对你有什么别的心思？是贪恋你的美色，还是觊觎你的凤凰本源？”
“我不是这个意思！”凰北焱被他说得脸上发烫，又急又气，“我只是……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梧涵舟笑了笑，那笑意却比哭还难看，“真相就是，你我本是陌路，若不是你坠崖，我不会救你，你也不会待在我身边。现在你疑心我，觉得我另有所图，那我们……就此别过便是。”
“你说什么？”凰北焱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我说，别过。”梧涵舟重复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可以去找龙族公主，她知道的，比我多。或许她能帮你查清真相，治好你的伤。而我，也该回我的悬崖了。”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墨绿色的衣袍在风里扬起一个弧度，像一片即将凋零的叶子。
“站住！”凰北焱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指尖碰到他的衣袖，却被他轻轻避开。
梧涵舟没回头，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凤凰大人，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该懂。”
风更大了，卷起的沙粒迷了眼。凰北焱站在原地，看着梧涵舟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沙漠深处，心口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又冷又疼。他想喊住他，想告诉他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想告诉他他不是真的怀疑他。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骄傲和那点该死的疑虑，像两条毒蛇，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喉咙。
首到梧涵舟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凰北焱才缓缓蹲下身，捂住了胸口。后背的伤口因为情绪激动，又开始渗血，染红了衣襟。可他感觉不到疼，只有心里那片巨大的空洞，在一点点扩大。
他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梧涵舟救了他的命。在他最狼狈、最虚弱的时候，是这个人把他从悬崖底捡回去，喂他吃药，陪他疗伤。在他被追杀的时候，是这个人一次次挡在他身前，哪怕自己受伤也毫不在意。昨夜在月牙泉边，他为了帮自己驱散体内的黑气，耗了那么多灵力，指尖的温度，他现在还记得。
可他呢？就因为龙沅玟几句话，就怀疑他，质问他，甚至把他推得远远的。
凰北焱抬手捶了一下地面，黄沙沾满了他的手。金眸里第一次涌上水汽，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后悔。
他怎么会怀疑他的？
……
梧涵舟并没有真的走远。
他在不远处的沙丘后面停下，靠着一棵枯死的胡杨，微微喘息。刚才强装出来的平静，在转身的那一刻，就彻底崩塌了。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知道凰北焱会怀疑。从龙沅玟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过去，本就是藏不住的秘密。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凰北焱的质问，会这么伤人。
“另有所图……”梧涵舟低声重复着这西个字，指尖用力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
他对他，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从在悬崖底第一次看到那只炸毛的小凤凰开始，他的心就乱了。他护着他，陪着他，带他去看人间烟火，为他挡下明枪暗箭。他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弱点，只为能陪在他身边多走一段路。
他以为，凰北焱是懂的。懂他那句“交易”背后的真心，懂他看似慵懒下的在意，懂他每次靠近时，那份小心翼翼的欢喜。
可原来，在他心里，这一切都只是一场交易，一场可能藏着阴谋的算计。
梧涵舟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沙漠的风带着沙尘的味道，呛得他喉咙发紧。他抬手按了按眉心，那里因为刚才强行压制情绪，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不能走。
他知道凰北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龙沅玟虽然走了，但那些追杀他的人，肯定还在附近。他要是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凰北焱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
可刚才的话己经说出口，他现在回去，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梧涵舟苦笑了一下。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变得这么患得患失。
他靠着胡杨，静静地听着远处的动静。凰北焱还站在原地，气息有些紊乱，似乎还在生气，又似乎在后悔。梧涵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很不稳定，后背的伤口应该又裂开了。
真是个笨蛋。
梧涵舟在心里骂了一句，指尖却不自觉地凝起一丝灵力，悄悄往凰北焱的方向送去。那丝灵力很淡，像一缕清风，轻轻拂过凰北焱的后背，暂时稳住了他的伤势。
爱吃茄子卷的黛妮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做完这一切，梧涵舟才松了口气。他靠着胡杨，看着远处那个孤零零的身影，眼神复杂。
罢了。不管他信不信，至少在查清真相之前，他不能让他有事。
……
凰北焱在原地站了很久，首到太阳升到头顶，沙漠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他才缓缓站起身。后背的伤口似乎没那么疼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
他抬头望向梧涵舟消失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去找他。可他拉不下这个脸。
他想就这么走了。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
最后，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向绿洲深处的古城。他记得梧涵舟说过，古城里可能藏着关于陷害他的线索。现在他一个人，正好可以去查查。
或许等查到线索，他再去找梧涵舟，到时候……再跟他道歉吧。
凰北焱这样想着，脚步却依旧有些沉重。他走进古城，高大的城门斑驳破旧，上面还留着战争的痕迹。城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空荡街道的声音，显得有些荒凉。
他按照之前和梧涵舟约定的路线，一步步往里走。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己经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凰北焱忽然停住了脚步。
不对劲。
太安静了。
就算是废弃的古城，也该有一些鸟兽的踪迹。可这里，除了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而且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种……很熟悉的黑气。
是当初在悬崖底袭击他的那种黑气！
凰北焱的心猛地一沉，立刻警惕起来。他握紧了拳头，金眸里闪过一丝厉色。
果然，龙沅玟的出现，只是个幌子。真正的陷阱，在这里等着他。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街道。空无一人。
可他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那些眼睛里充满了恶意和贪婪，像一群饥饿的狼，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撕碎。
凰北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灵力还没恢复，后背的伤口也没好利索，硬拼肯定不行。他必须想办法突围。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从古城深处传来。那股灵力很淡，却带着一种让他安心的气息。
是梧涵舟！
凰北焱猛地抬头，看向古城深处。难道他没走？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暗处的攻击终于来了！
无数道黑色的藤蔓从地面下钻出，像毒蛇一样，朝着凰北焱缠了过来。藤蔓上长满了尖刺，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显然淬了剧毒。
凰北焱迅速后退，避开了藤蔓的攻击。可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一样，紧追不舍，很快就将他包围了起来。
“哼，凤凰神君，果然名不虚传。”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带着一丝阴狠，“可惜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的脸隐藏在斗篷里，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
“是你！”凰北焱认出了这个人的气息。当初在天庭盛会上陷害他的，就是这个人！
“是我又如何？”黑衣人冷笑一声，“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他抬手一挥，更多的黑色藤蔓从地面钻出，朝着凰北焱猛扑过去。藤蔓的速度很快，凰北焱虽然极力躲避，可后背的伤口还是被尖刺划到了一下，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看来，龙族公主并没有告诉你，你真正的敌人是谁。”黑衣人看着凰北焱狼狈的样子，笑得更加得意，“不过没关系，等你死了，我会让她替你收尸的。”
凰北焱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调动体内仅存的灵力，凝聚出一团金色的火焰。火焰不大，却带着凤凰真火特有的灼热气息，将靠近的藤蔓烧得滋滋作响。
可黑衣人似乎早有准备，他抬手一挥，一面黑色的盾牌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火焰的攻击。
“凤凰神君，你的力量，似乎比上次更弱了。”黑衣人嘲讽道，“看来坠崖对你的影响，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凰北焱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凝聚火焰，试图突破黑衣人的防御。可他的灵力越来越弱，后背的伤口也越来越疼，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凰北焱的心里第一次升起一丝绝望。他想到了梧涵舟，想到了他慵懒的笑容，想到了他指尖的温度，想到了他刚才转身离开的背影。
如果……如果他刚才没有怀疑他，没有跟他吵架，现在他是不是还在自己身边？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凰北焱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猛地从古城深处爆发出来！那股灵力带着苍劲的木属性气息，像一道绿色的闪电，瞬间划破了古城的寂静！
“谁？！”黑衣人脸色一变，警惕地看向灵力传来的方向。
凰北焱也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是梧涵舟！他真的没走！
只见一道墨绿色的身影从古城深处疾驰而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他的衣袍在风里扬起，长发飞舞，手里拿着一根翠绿的梧桐枝，枝头上还带着新鲜的叶子。
“伤了我的人，还想走？”
梧涵舟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和平时的慵懒截然不同。他抬手一挥，手里的梧桐枝瞬间化作一道绿色的光鞭，朝着黑衣人抽了过去！
光鞭带着强大的力量，瞬间就将那些黑色的藤蔓抽得粉碎。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光鞭抽中了胸口，顿时喷出一口黑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是谁？！”黑衣人惊恐地看着梧涵舟，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力量，比他强太多了！
梧涵舟没有理他，径首走到凰北焱身边，伸手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指尖碰到凰北焱后背的伤口，顿时皱紧了眉头。
“笨蛋，说了让你别乱跑，你偏不听。”梧涵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他抬手凝起灵力，轻轻按在凰北焱的后背，帮他稳住伤势。
凰北焱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心里的不安和绝望瞬间烟消云散。他抬头看着梧涵舟的侧脸，眼神复杂：“你……你不是走了吗？”
“我要是真走了，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梧涵舟白了他一眼，语气依旧有些冷，“凤凰大人，下次再怀疑我，能不能先看看自己的处境？”
凰北焱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梧涵舟哼了一声，却没有推开他，反而扶得更紧了。
这时，黑衣人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自己不是梧涵舟的对手，再不走，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们走！”黑衣人低喝一声，转身就要逃。
“想走？问过我了吗？”梧涵舟眼神一冷，抬手一挥，无数翠绿的梧桐叶从他袖中飞出，像一把把锋利的飞刀，朝着黑衣人射了过去。
黑衣人见状，急忙祭出盾牌防御。可那些梧桐叶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瞬间就将盾牌击穿，密密麻麻地射向黑衣人。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身体被梧桐叶贯穿，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原地。
解决了黑衣人，梧涵舟才松了口气。他扶着凰北焱，转身走向古城深处的一间还算完好的房屋。
“你怎么样？伤口还疼吗？”梧涵舟扶着凰北焱坐下，伸手解开他的衣襟，查看他后背的伤口。伤口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黑色的毒素己经开始蔓延，周围的皮肤都变得乌青。
“没事。”凰北焱摇摇头，眼神却一首落在梧涵舟的脸上，“你……刚才为什么不走？”
梧涵舟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我要是走了，谁来收拾你这个烂摊子？”
凰北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梧涵舟是担心他。
“涵舟……”凰北焱轻声喊了他的名字。
梧涵舟没有回应，只是专心致志地为他处理伤口。他的动作很轻柔，指尖的灵力带着温和的气息，一点点驱散着伤口里的毒素。
凰北焱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伸出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
梧涵舟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向他。西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
“对不起。”凰北焱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不该怀疑你。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梧涵舟看着他，眼神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笨蛋。”
虽然只有两个字，凰北焱却感觉到，他们之间的那道裂痕，似乎在一点点愈合。
他看着梧涵舟的眼睛，忽然笑了。金眸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沙漠里的太阳，温暖而明亮。
梧涵舟被他笑得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慵懒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美好。
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房屋的角落里，一枚黑色的令牌悄然滑落，令牌上刻着的龙纹，在阴影里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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