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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儒州天牢

小说: 燕云易剑录   作者:冒火的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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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州的寒风裹挟着铁锈与腐肉气息,如无数细针般扎进众人肌肤。

沈逸风握紧河图剑,剑柄红绳上凝结的冰晶簌簌而落,剑鞘表面不知何时爬满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远处的儒州城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城墙由白骨堆砌而成,城垛间插着的不是旌旗,而是数以千计的青铜锁链,每条锁链末端都系着一颗燃烧的头颅,幽绿的火焰在风雪中摇曳,将天空染成诡异的青灰色。

“这不是城墙...”苏御尘的声音戛然而止,机械罗盘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齿轮扭曲变形,渗出黑色黏液。墨家子弟踉跄着扶住城墙,指尖触到白骨间的刻痕时浑身剧震——那是墨家失传的“九幽锁魂纹”,专门用于镇压邪祟的禁术,此刻却被用来加固这座阴森的牢笼。“这是...天牢,关押上古魔神的天牢。”他的后颈烙印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父亲密室里那卷被焚毁的残图在记忆中骤然清晰,边角处残缺的批注“儒州天牢,钥匙即牢笼”此刻字字诛心。

林若璃的桃木簪“啪”地断裂,青铜镜碎片迸发出刺目红光。

镜中景象令她瞳孔缩成针尖:天牢深处,十六块镇魂石悬浮在沸腾的血池之上,组成倒悬的北斗七星阵。玄奘禁经化作锁链缠绕着中央的巨型囚笼,笼中蜷缩着一具半人半魔的躯体,每一寸皮肤都布满狰狞的咒文,胸口处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用燕云百姓的魂魄凝聚而成的黑色漩涡。“那是...蚩尤的战躯!”道姑的咳血溅在碎裂的桃木上,石化诅咒己蔓延至胸口,镜中残影显示,若她踏入天牢,将立刻成为囚笼的一部分。

叶星辰的银针突然脱手而出,钉入十丈外的冰柱。冰层炸开的瞬间,八具身着渤海国服饰的冰傀儡破土而出,他们手中握着的弯刀滴着黑色毒液,刀刃上刻着的海东青图腾竟在缓缓蠕动。刺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暗影契约在血脉中疯狂翻涌——这些傀儡的步法,与当年屠戮渝关的幽冥卫如出一辙,而他们腰间悬挂的青铜牌,赫然刻着母亲的生辰。“原来你们早就将渤海遗民...炼成了行尸走肉!”他的嘶吼被风雪吞没,记忆如潮水涌来:渝关城破时,母亲塞给他的玉佩内侧,刻着的正是儒州天牢的简略方位。

楚昭然展开《平辽策》,泛黄的纸页间渗出腥臭的黑血。父亲用朱砂批注的“儒州有狱,狱锁乾坤”八字扭曲成狰狞的鬼脸,书页边缘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契丹文,拼凑出“血月当空,蚩尤临世”的谶语。儒将望着城门两侧的塔楼,那里本该是守卫的哨所,此刻却变成了巨大的绞肉机,不断有血水从缝隙中渗出,在空中凝结成血雾,将“儒州”二字染成诡异的殷红。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疯狂大笑:“天牢若启,天下皆亡!”

夜幕降临时,天牢的青铜大门轰然洞开。血月教的“狱卒司”十二位长老踏着锁链现身,他们的长袍浸透黑血,脸上戴着青铜鬼面,手中握着的不是兵器,而是用活人脊椎骨制成的长鞭。为首的白发老妪扯开嘴角,露出满口金牙:“沈逸风,河图剑与镇魂石,该物归原主了!当年你师父就是被锁在这天牢第七层,看着自己的魂魄被炼成蚩尤的养料!”

沈逸风挥出河图剑,剑招引动天雷劈向老妪。但雷光在触及天牢的瞬间,竟被转化为无数锁链缠绕而来,每条锁链上都刻着燕云百姓的名字。他的脑海中闪过在妫州魔窟获得的记忆碎片,突然明白血月教为何要将蚩尤的战躯藏在此处——这座天牢本身,就是用镇压魔神的力量来滋养魔神!“你们竟敢用墨家禁术...助纣为虐!”沈逸风的怒吼混着剑鸣,河图剑与玉珏共鸣出血色光芒,却在触及囚笼时被尽数吸收。

叶星辰的身影化作数十道黑影,银针暴雨般射向长老们。当针尖触及老妪衣角时,一股熟悉的龙涎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那是母亲被拖走时,身上沾染的气息。刺客的动作陡然停滞,记忆如潮水涌来:渝关城破之夜,母亲塞给他的密信里,画着的最后一幅图,竟是天牢内的机关布局。而此刻,天牢深处传来的呜咽声,与母亲临终前哼唱的童谣旋律完全吻合。

千钧一发之际,苏御尘操纵改良后的机关鸢俯冲而下。千机弩射出的磁石弹击中锁链,却震落出刻着父亲私印的青铜零件。墨家子弟望着零件上的星图,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他在父亲密室里见过的“破阵图”,但被血月教篡改后,竟成了开启囚笼的钥匙。“父亲...你到底是守护者,还是背叛者?”他的声音哽咽,机械罗盘突然炸开,露出夹层里的血书:“若见此图,用墨家火种...焚尽天牢!”

林若璃咬破舌尖,将心头血涂在碎裂的桃木簪上。玄凤符箓化作火鸟冲向囚笼,却在接触青铜锁链的瞬间,被炼化成束缚大阵的燃料。她的视线开始模糊,镜中残影显示天牢深处有面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百年前一位道姑被锁链贯穿身体的模样——那道姑手中握着的,正是她现在的桃木簪。“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计划中的祭品...”道姑的泪水混着血水滑落,石化诅咒己蔓延至肩膀。

楚昭然站在天牢前,高声诵读《春秋》。浩然正气形成的光柱与血色雾气激烈碰撞,却被转化为血月教的祭祀歌谣。他突然想起《平辽策》中关于“以民破魔”的批注,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刺着的“燕云”二字,迎着锁链踏入阵中。当他的鲜血滴落在地,镇魂石组成的阵图开始震颤,天牢的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混战中,叶星辰在锁链缝隙里发现半块刻着渤海国图腾的玉佩。玉佩内侧用契丹文写着:“集齐十六州秘宝,斩断血月因果”。他的银针刺入地面,竟带出一截烧焦的琴弦——与此前各州获得的残片严丝合缝。记忆碎片疯狂闪现:母亲被带走前,曾在他耳边说过“天牢的琴弦断了,燕云才能重见天日”。

沈逸风握紧河图剑,剑身与玉珏共鸣出璀璨光芒。他的脑海中闪过云州血碑、朔州诡音、应州冰渊等战斗画面,突然明白破局之法。“乾卦上九,亢龙有悔!”沈逸风大喝一声,将剑身刺入镇魂石组成的阵眼。与此同时,苏御尘启动墨家火种,叶星辰奏响琴弦,楚昭然以浩然正气为引,林若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碎裂的桃木簪抛向囚笼。

西股力量与儒家正气融合,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射向囚笼中的蚩尤战躯。在剧烈的轰鸣声中,天牢开始崩塌,镇魂石阵出现裂痕。血月教长老们见势不妙,想要逃窜,却被叶星辰的银针和苏御尘的机关拦住去路。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即将胜利之时,契丹国师突然现身。他手中的骨笛发出刺耳的声音,竟将即将消散的蚩尤战躯重新凝聚。更可怕的是,林若璃的石化诅咒突然加速蔓延,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化作石像。天牢深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蚩尤的虚影在血色雾气中若隐若现,一场真正的魔神之战,即将拉开帷幕...

战斗结束时,儒州天牢己是一片废墟。沈逸风捡起血月教长老遗留的残破卷轴,上面用密写术显现出下一个地点:武州。林若璃看着自己逐渐石化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镜中残影显示,武州或许存在着破解诅咒的一线生机。

楚昭然展开新获得的密信,信上用李煜的词牌写着:“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但用西夏文显现的内容,却透露血月教在武州准备了更恐怖的“蚩尤魂魄”融合仪式,一旦完成,蚩尤将彻底苏醒。苏御尘擦拭着机关鸢的残骸,在齿轮缝隙里摸到刻着父亲笔迹的最后留言:“武州之劫,九死一生,若见此图...告诉燕云百姓,墨家...对不起!”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满地碎骨与残血。五人站在残破的天牢前,望着远方。

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未知与危险,但为了燕云十六州的百姓,为了洗刷耻辱,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前行,迎接更大的挑战。

而在黑暗深处,血月教的阴谋仍在继续,更可怕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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