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长安笼罩在绯色的烟霞里,朱雀大街上却弥漫着肃杀之气。
沈逸风牵着乌骓马踏过朱雀门时,马蹄铁与青石板碰撞出的火星,竟在地面烧出细小的燕云十六州轮廓。
河图剑突然在鞘中发出悲鸣,剑柄缠绕的红绳如同活蛇般缠住他的手腕,渗出的血珠在地上汇成“危”字。街边茶馆说书人惊堂木一拍,讲的正是燕云战事,可那声音听在众人耳中,却像极了血月教的招魂咒。
苏御尘的机械罗盘刚进入皇城范围便开始冒烟,齿轮疯狂倒转,在地面划出墨家失传的“困龙锁”纹路。“不对劲,”他压低声音,后颈的墨家烙印烫得惊人,“这长安城的地下,分明埋着能绞碎千军万马的机关大阵。”说着,他掏出父亲留下的半块刻满星图的玉珏,玉珏与罗盘接触的瞬间,竟映出太极宫方向闪烁的诡异蓝光。
林若璃的桃木簪残片突然变得冰冷刺骨,青铜镜碎片在袖中渗出带着腥甜的黑雾。
镜中景象令林若璃瞳孔骤缩:太极宫内,血月教的教徒们身着唐制官服,正在丹凤门前布置巨大的阴阳鱼阵,十六块镇魂石组成阵眼,玄奘禁经化作锁链缠绕在太极殿的龙柱之上。更可怕的是,她看见自己和同伴们的身影被困在阵中,化作蚩尤虚影手中的傀儡。“是调虎离山!”道姑咳出血块,石化诅咒己蔓延至心口,“他们想在长安重启蚩尤降世的仪式!”
叶星辰的银针刚贴近城墙,整座城楼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
无数刻着渤海国图腾的青铜锁链破土而出,锁链末端缠绕的不是刑具,而是他母亲的半张画像——正是渝关城破时被抢走的那幅。刺客的瞳孔猩红如血,暗影契约在血脉中疯狂翻涌,记忆如潮水袭来:母亲被拖走前,在他掌心画的最后一个符号,此刻正闪烁在太极宫的飞檐之上。他摸出怀中发烫的玉佩,内侧契丹文显现:“长安陷,燕云危,血月噬日”。
楚昭然展开《平辽策》,泛黄的纸页间渗出带着墨香的黑血,在地上凝固成《贞观政要》的字迹,却又在瞬间扭曲成血月教的召唤咒文。
楚父用朱砂批注的“长安之劫,关乎天下”八字正在纸上蠕动,书页边缘浮现的西夏文竟拼凑出:当太极宫的阴阳鱼阵运转,燕云十六州的防线将彻底崩塌。儒将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狼毫刺就的“忠”字,鲜血顺着笔画滴落,在地上凝成锁链的形状。
五人还未及反应,太极宫方向突然升起九盏血色孔明灯。紧接着,十六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策马而来,为首的千户亮出金牌:“陛下有旨,燕云五杰即刻入宫议事!”沈逸风握紧河图剑,剑身与玉珏共鸣出微弱光芒,却在触及金牌的瞬间黯淡下去——那金牌上竟刻着能压制神兵的符文。
太极殿内,檀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龙椅之上,本该在燕云督战的皇帝却身着玄色龙袍,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诸位爱卿,燕云之事暂且放下,”他抬手一挥,殿内屏风后转出数十名血月教教徒,“朕要你们,为蚩尤大人的降临,献上最后的祭品!”话音未落,殿内的阴阳鱼阵轰然启动,十六块镇魂石爆发出刺目红光,将五人困在中央。
沈逸风挥出河图剑,剑招引动的剑气在触及阵壁的瞬间,被转化为无数刻着亲人姓名的血色锁链。他看着锁链上师父、父亲的名字,怒吼着冲向皇帝,却发现那不过是血月教用幻术制造的傀儡。叶星辰化作黑影突进,银针却被阵中射出的磁石箭引偏。当他逼近阵眼时,一股熟悉的龙涎香混着腐臭味扑面而来——母亲的气息,竟出现在阵中最核心的位置。
苏御尘操纵改良后的机关鸢,试图撞破阵壁。千机弩射出的特制箭矢在触及镇魂石的瞬间,竟被炼化成加固阵法的材料。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燕云易剑录》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墨家子弟望着残骸中掉出的刻有父亲私印的青铜零件,突然想起幼年在墨家密室见过的“破阵十二机”——而眼前这个零件,正是启动机关的关键。他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零件之上,机械鸢残骸中的齿轮开始逆向转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林若璃将最后一口心头血涂在桃木簪上,玄凤符箓化作的火鸟却在接触阵法的瞬间,被炼化成更炽烈的幽冥业火,反烧向她的身体。镜中百年前道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长安龙脉所在,唯有以正气引动,方能破阵……”石化诅咒己蔓延至咽喉,她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如夜枭。
楚昭然站在阵中,高声诵读《大学》。浩然正气凝成的光柱与红光激烈碰撞,却被转化为驱动阵法的邪力。儒将突然想起《平辽策》中关于“以民为天”的记载,他张开双臂,周身真气化作金色锁链,试图缠绕住阵中的镇魂石。当他的鲜血滴落在地,那些金色锁链竟开始灼烧血月教的符咒。
混战中,叶星辰在阵眼处发现半卷焦尾琴谱,谱子边缘用契丹文写着:“长安锁,弦音断,龙脉现”。
叶星辰的银针刺入地面,带出的琴弦与此前各州获得的残片严丝合缝。记忆碎片疯狂闪现:母亲被带走前,在他耳边哼唱的那首童谣,此刻竟成了解开大阵的关键音律。他将琴弦系在机关鸢残骸上,随着琴声响起,长安城的地下传来龙啸般的轰鸣。
沈逸风握紧河图剑,剑身与玉珏共鸣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沈逸风的脑海中闪过此前在燕云十六州的惨烈战斗,突然明白了破局之法。“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沈逸风大喝一声,将剑身刺入地面。
与此同时,苏御尘启动墨家机关,叶星辰奏响染血的琴弦,楚昭然以燃烧的正气为引,林若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桃木簪残片抛向阵眼。
西股力量与儒家正气、墨家精魄、道门玄火、刺客杀意融合,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射向正在凝聚的蚩尤虚影。
在剧烈的轰鸣声中,太极宫的阴阳鱼阵开始崩塌,镇魂石阵出现裂痕。血月教教徒见势不妙,想要逃窜,却被叶星辰的银针和苏御尘的机关拦住去路。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即将胜利之时,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从殿外传来。契丹国师带着百名血月教死士踏入太极殿,他手中的骨笛发出刺耳的声音,竟将即将消散的蚩尤虚影重新凝聚。更可怕的是,林若璃的石化诅咒突然加速蔓延,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化作石像。太极宫深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蚩尤的虚影缓缓站起,手中握着的巨斧,正是用长安龙脉的精气铸成,一场真正的恶战,才刚刚开始...
战斗结束时,太极宫己成一片废墟。沈逸风捡起血月教教徒遗留的残破卷轴,上面用密写术显现出:燕云十六州多处防线告急,血月教趁他们被困长安,发动了全面进攻。林若璃看着自己逐渐石化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镜中残影显示,唯有回到燕云,找到传说中的“回春泉”,才可能破解诅咒。
楚昭然展开新获得的密信,信上用李煜的词牌写着:“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但用西夏文显现的内容,却透露血月教下一步计划:在燕云十六州的交界处,建造一座能吞噬天地的“吞月城”,彻底断绝中原与北方的联系。
苏御尘擦拭着机关鸢的残骸,在齿轮缝隙里摸到刻着父亲笔迹的最后留言:“速回燕云,墨家机关库己备好破城之器”。
残阳如血,五人站在残破的太极殿前,望着北方燕云的方向。沈逸风捂住渗血的心口,河图剑的嗡鸣渐渐低沉。
他们知道,长安这一战不过是血月教的阴谋之一,真正的决战,还在燕云十六州的土地上等待着他们。而暗处的敌人,早己布下了更多致命的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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