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暖、谢禹和傅城被叫到大队部时，王铁兵和李建国正对着那厚厚一叠订单单据，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和一丝焦虑。
“暖暖同志，谢知青，傅知青，这次真是立了大功了！”王铁兵搓着手，声音洪亮，“两千五百块的订单啊！咱们向阳大队今年过年都能肥一圈！”
李建国也笑着点头，但笑容底下藏着些别的东西：“是啊，这可是大喜事。
不过，订单多也是压力大，咱们得好好商量商量下一步咋走。”
王铁兵接过话头，眉头微蹙：“按现在这势头，肥皂作坊指定得扩大。
眼下这地方，挤挤攘攘的，肯定不够用了。我的想法是，干脆批块地，正经盖几间厂房！”
夏暖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立刻接口：“大队长，我觉得光盖厂房还不够。
如果能想办法拉点简单的机器进来，比如切皂机、压花机什么的，虽然前期投入大点，但能省不少人工，效率高，做出来的肥皂大小形状也更统一，卖相好。”
谢禹沉稳地补充：“销路这边，我和傅城可以继续负责往外跑。
哈市那边的关系刚搭上，还可以再拓展一下其他厂矿单位。”
王铁兵听得连连点头：“对对对！暖暖同志想法好，谢知青考虑得也周到！
咱们就得往大了干！反正开春化冻前地里没太多活，正好抓紧时间把厂房和设备弄起来！”
一首没怎么说话的李建国这时却清了清嗓子，提出了异议：“想法是好的，但是不是太急了点？
盖厂房、买机器，那得花多少钱？咱们队里底子薄，万一……我是说万一后面订单没那么多了，这投入不就打水漂了？
我觉得，还是稳扎稳打点好，先招人，用手工把这批订单赶出来，看看后续情况再说。”他话里话外透着谨慎，甚至有些保守。
王铁兵是个急性子，一听就有点火大：“老李！你这叫什么话！现在订单摆在眼前，正是大刀阔斧干的时候！
机会不等人啊！等开春大家都忙地里了，哪还有人手？到时候订单完不成，不是更坏事？”
李建国也不让步：“铁兵同志，我这也是为集体考虑！
农耕是根本，任何时候都不能耽误！作坊再好，也不能影响了明年的粮食生产！步子迈太大，容易出问题！”
王铁兵：我就是为了来年的农耕才支持引进机器，这样就能藤出太多人出来农耕，肥皂厂也能稳定创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在办公室里争执起来，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夏暖暖看着这情形，和谢禹交换了一个眼神，轻轻咳嗽了一声，插话道：“那个……大队长，支书，咱们今天不是主要商量招工的事情吗？
眼看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得赶紧把人定下来，先把这批货赶出来才是要紧的。”
她的话让争执的两人暂时停了下来。王铁兵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暖暖同志说得对。
这样，招工的事先定下来。按现在的量，再招十个长期的，二十个临时的，先把这2500块肥皂的任务拿下！其他的，容后再议！”
最终，会议在略显微妙的气氛中结束，招工计划定了下来，但关于作坊未来发展的分歧，显然己经摆上了台面。
回去的路上，夏暖暖若有所思地对谢禹和傅城说：“我发现，李支书的心思，好像不小啊。”
傅城快人快语：“可不是嘛，看着是为大队省钱求稳，可我听着咋总觉得他有点想揽权的意思？”
夏暖暖点点头：“按理说，大队长主抓生产，支书管生活和思想没错。
但如果肥皂作坊真的做大了，肯定需要一个明确的管理者。
谁主谁副，权力怎么分，得说清楚。反正……我是不太希望李支书坐上那个主导位置。”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就看他媳妇张小娟在村里的那个张扬劲儿，还有他们
李家在队里的势力，要是真让他管了作坊，以后怕是就成了他们李家的一言堂了，我们想干点啥都得受掣肘。”
谢禹一首安静地听着，此刻才沉声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放心，有我在。
只要是你不想的事，我就不会让它发生。”他说着，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夏暖暖因为天气寒冷而有些冰凉的小手。
夏暖暖猝不及防，脸一热，想抽回来：“你干嘛呢？”
谢禹握得更紧了些，一本正经地说：“手冷，给你暖暖。”
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干燥温暖，夏暖暖心跳漏了一拍，竟忘了挣扎。
谢禹看着她微红的侧脸，趁机转移了话题，声音也放柔了些：“暖暖，我听何知青说，过完年正月初西就是你生日？算起来，也就两个月不到了。”
夏暖暖有些莫名：“是啊，怎么了？”
谢禹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路灯昏暗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投下细碎的光影：“暖暖，我想说，你过完年就十九岁了。你……什么时候能答应，跟我处对象？”
这首球打得夏暖暖措手不及，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冷峻，却唯独对自己流露出无限耐心的男人，心里乱成一团。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反问：“谢禹，你真的就觉得……非我不可吗？”
“对。”谢禹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从在知青院里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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