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抱着楚铮的尸体走出隧道时，晨光正穿透城市的雾霾，在断壁残垣上投下斑驳的金斑。
她能听见远处传来的丧尸嘶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近——仿佛“方舟”核心的爆炸，反而惊醒了这些沉睡的怪物。
“姑娘！等等！”
一个沙哑的呼喊从巷口传来。楚晚停下脚步，看见三个穿着补丁摞补丁的工装裤的男人正朝她跑来。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手里举着半块压缩饼干；中间的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怀里抱着台老式收音机；最后的是个瘦高个，胳膊上缠着渗血的绷带，手里紧握着一支生锈的消防斧。
“我们是‘灰鸽’幸存者小队。”络腮胡喘着气停下，“听说你们端了‘方舟’的老巢？”
楚晚警惕地后退半步，将楚铮的尸体护在身后。
她注意到瘦高个的消防斧上沾着暗褐色的血迹，而收音机里正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警告……第七区出现……变异体……重复……”
“我们没有恶意。”戴眼镜的年轻人推了推眼镜，“我叫陈默，是生物研究员。这是老金，机械师；大奎，退伍兵。”
他指了指楚晚怀里的吊坠，“能让我们看看吗？我们对‘维度稳定剂’的线索很感兴趣。”
楚晚的手指下意识攥紧吊坠。母亲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晚晚，相信你的判断。”
她缓缓摘下吊坠，放在掌心。幽蓝的光芒在晨雾中流转，陈默的眼镜片立刻泛起反光：“天啊……这是周晚教授的‘星核’吊坠！我在她的实验室日志里见过照片！”
“周晚？”老金瞪大眼睛，“就是那个研究维度折叠的疯子科学家？”
“她不是疯子。”楚晚的声音突然哽咽，“她是被沈梦琦害死的。”
陈默的脸色变得严肃：“沈梦琦？星辉化工的首席研究员？我们上周在第三医院废墟找到一份档案，显示她三年前就开始秘密提取‘维度稳定剂’。那些丧尸……”他指了指远处传来的嘶吼，“可能和她的实验有关。”
大奎突然举起斧头，指向巷子深处：“有动静！”
楚晚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五个浑身是泥的身影正摇摇晃晃地走来。
他们的皮肤呈现青灰色，指甲暴长，嘴角滴着黑色的黏液——和昨夜在化工厂遇到的丧尸一模一样，但这次，他们的眼睛泛着幽蓝的光。
“是‘稳定剂感染者’！”陈默惊呼，“他们在吸收环境中的稳定剂残留，变得更危险了！”
“退到我身后！”老金抄起消防斧，大奎则端起从丧尸身上缴获的霰弹枪。
楚晚将楚铮的尸体轻轻放下，抽出腰间的匕首——这是楚铮留给她的最后一件武器。
丧尸群逼近时，楚晚的吊坠突然发烫。她能感觉到母亲残魂的波动，带着急切的指引：“晚晚……用我的血……”
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吊坠上。幽蓝光芒瞬间暴涨，形成一个半透明的屏障！
最前面的丧尸撞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尖啸，青灰色的皮肤开始溃烂；第二个丧尸扑过来，却被屏障反弹，重重摔在地上。
“这……这和‘稳定剂’的效果相反！”陈默瞪大眼睛，“它在‘净化’病毒！”
楚晚趁机冲向最近的丧尸，匕首刺进它的后颈。
丧尸的身体剧烈抽搐，幽蓝光芒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化作细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她连续砍倒三个丧尸，首到体力不支，踉跄着后退。
“我来！”大奎的霰弹枪轰鸣，将最后一个丧尸的脑袋轰成碎片。
晨雾中，丧尸的嘶吼渐渐远去。“灰鸽”小队的三人围上来，陈默检查着楚晚的伤口：“你受伤了？”
楚晚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臂被丧尸抓伤，伤口泛着青灰色。“没事……”她摇了摇头，“吊坠能抑制病毒。”
老金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医用酒精，帮她清理伤口，
“姑娘，你父亲的尸体需要处理。我们营地有临时的停尸房，还有……”他顿了顿，“有食物和干净的水。”
楚晚犹豫了一下。她从未信任过陌生人，但楚铮的牺牲让她明白，独自战斗只会让母亲失望。“谢谢。”她轻声说。
“灰鸽”小队的营地设在市中心的一座超市废墟里。货架东倒西歪，地面散落着罐头和压缩食品，墙壁上用红漆写着“幸存者禁止入内”。
陈默带着楚晚走进最里面的隔间，这里用防水布隔出了一个小空间，摆放着一张行军床和简单的医疗设备。
“这是我们的医疗点。”陈默指着床上的绷带和药品，“你可以在这里处理伤口，也可以……”他欲言又止，“暂时住下。”
楚晚坐在行军床上，将楚铮的尸体轻轻放在脚边。
她摸出吊坠，发现裂痕里渗出的光芒变得更加柔和，像母亲的手在抚摸她。“妈，我该怎么办？”她低声呢喃。
“去找‘星核实验室’。”母亲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我在那里藏了终止病毒的最终方案。”
“星核实验室？”楚晚皱眉，“我没听说过。”
“是我年轻时的秘密项目。”母亲的声音带着怀念，“
在城南的废弃研究所里。那里有我最后的研究数据，能彻底清除‘稳定剂’的影响。”
陈默突然插话：“城南研究所？我们上周去过那里，被丧尸包围了。入口被堵死了，里面还传出奇怪的电子音……”
“电子音？”楚晚警觉起来。
“像是某种广播。”陈默调出收音机的频率，“你听——”
电流声中，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方舟’计划失败。启动备用方案：‘净化者’己激活。所有感染者将在72小时内完成转化……”
“净化者？”楚晚的心沉了下去，“那是什么？”
“不知道。”陈默摇头，“但‘灰鸽’收到消息，沈梦琦的人正在往城南调动兵力。他们可能想抢在‘净化者’完成前，回收‘星核实验室’的数据。”
楚晚站起身，将楚铮的尸体背在身上。“我要去城南研究所。”她的语气坚定，“妈说那里有答案。”
“我和你一起去。”大奎扛起消防斧，“丧尸再多，也怕霰弹枪。”
陈默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一台平板电脑：“我把研究所的结构图导出来。根据卫星影像，入口在地下车库，但需要密码。”
楚晚接过平板，屏幕上显示出研究所的立体地图。地下三层，最深处标着“星核实验室”，周围布满了红色的“危险区域”标记。
“密码可能和妈有关。”楚晚喃喃道，“她的生日？或者实验室的编号？”
“试试‘0719’。”陈默突然说，“周晚教授的实验室编号是0719。”
楚晚输入数字，屏幕立刻弹出绿色提示：“密码正确。”
“走！”她背上楚铮的尸体，大奎和陈默跟在后面。老金则留在营地，负责照顾其他幸存者。
城南研究所的废墟比市中心更破败。围墙被洪水冲垮，大门敞开着，里面弥漫着腐臭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楚晚能听见地下车库传来的机械运转声，像是某种巨型设备在启动。
“小心！”陈默突然拉住她。地面上散落着丧尸的残骸，墙壁上布满抓痕，最深处传来低沉的轰鸣。
楚晚的吊坠突然发烫。她能感觉到母亲残魂的波动，带着急切的指引：“晚晚……密码是‘星核’……”
她对着门口的密码锁输入“XINGHE”，电子音响起：“权限验证通过。欢迎回来，周晚教授。”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露出地下车库的全貌。
这里停着十几辆改装过的装甲车，墙壁上挂满了武器和实验设备。
而在车库的最深处，有一扇刻满符文的金属门，门后传来幽蓝的光芒。
“那就是‘星核实验室’。”陈默指着金属门，“但里面有热源反应，可能是……”
他的话没说完。
金属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眼尾泛着青灰，怀里抱着一个玻璃容器，容器里漂浮着数十个青灰色的胚胎——正是楚晚在隧道里见过的“新人类”胚胎！
“楚晚。”女人开口，声音沙哑却熟悉，“你终于来了。”
楚晚的瞳孔骤缩。她认出了那张脸——是沈梦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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