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里飘着铁锈味的风。楚晚蹲在社区中心的断墙前，用螺丝刀拧着新换的铁皮屋顶——这是老金用废墟里的集装箱钢板改的，边缘还留着焊枪的焦痕。她指尖蹭过一块凸起的铁锈，突然听见瓦砾堆里传来细碎的响动。
“楚姐！”小豆子举着根树枝跑过来，“我刚才看见…看见墙缝里有眼睛！”
楚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抄起旁边的钢筋，顺着小豆子指的方向扒开碎砖——墙缝里卡着半张人脸，皮肤青灰，眼球浑浊，嘴角还挂着半截腐烂的舌头。
“是丧尸。”她将钢筋插进丧尸眼窝，用力一搅，“刚死的，尸僵还没化。”
“可…可它刚才动了！”小豆子缩在她身后发抖，“我看见它的手指…在抠砖缝！”
楚晚蹲下来，用指尖触碰丧尸的手背。腐肉黏连着碎骨，却在她的触碰下微微抽搐——这不是普通丧尸的反应。她摸出吊坠，幽蓝光芒笼罩丧尸的手腕，皮肤下的血管突然泛起诡异的紫红色，像有活物在皮下蠕动。
“这是…‘共生体’？”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拄着拐杖挤过来，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笔记里提过，‘净化者’的能量会污染生物，让它们变成半丧尸半机械的怪物。”
楚晚的瞳孔收缩。她记得母亲日志里写过：“若‘星核’失控，红枫的根须会被腐蚀，连土壤里的虫豸都会变成傀儡。”
“快！”她拽起小豆子往后退，“老金，带人把这面墙拆了！阿秀，拿‘星核’溶液喷！”
众人刚行动，丧尸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它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下巴脱臼到耳根，露出喉管里蠕动的黑色触须——那是“净化者”的神经索！
“它被控制了！”陈默大喊，“触须在接收信号！”
楚晚的吊坠突然发烫。她能感觉到，母亲的残魂在脑海里疯狂呐喊：“晚晚！切断它和‘净化者’的联系！用‘星核’的频率！”
她握紧吊坠，将幽蓝光芒对准丧尸的喉管。触须接触到光芒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索蜷缩着缩回喉管。丧尸的身体剧烈抽搐，最后“砰”地栽倒在地，彻底没了动静。
“解决了。”老金踹了踹丧尸的尸体，“这玩意儿比普通丧尸难缠多了。”
楚晚却盯着墙缝里的血迹。血渍里混着黑色的黏液，正顺着砖缝往下淌，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和之前“钢铁虫”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这不是偶然。”她蹲下来，用树枝蘸了蘸黏液，“有人在操控这些丧尸。他们想…摧毁红枫。”
下午的社区会议上，气氛比往常压抑。楚晚把丧尸的尸体照片贴在黑板上，黏液腐蚀的痕迹被红笔圈了出来。
“这不是普通的丧尸潮。”她声音发沉，“是‘净化者’的残党在搞鬼。他们用神经索控制丧尸，专门攻击我们的建筑和…孩子。”
“可我们怎么知道是谁？”大奎拍着桌子，“废墟里全是变异生物，谁知道哪个是‘净化者’的人？”
“从黏液里提取DNA。”陈默推了推眼镜，“笔记里说，‘净化者’的基因有特殊标记。只要找到匹配的样本，就能锁定目标。”
楚晚摸出吊坠，幽蓝光芒在掌心流转：“我有个办法。”她看向阿秀，“你昨天给晓晓换药时，收集了她伤口的渗出液吗？”
阿秀愣了一下，点头：“收了，在医疗箱里。”
“用‘星核’溶液混合渗出液。”楚晚说，“‘星核’能放大生物信号，或许能定位到操控者的位置。”
深夜，社区临时实验室的灯还亮着。阿秀举着试管，里面的液体泛着淡紫色的光——这是“星核”溶液与晓晓渗出液的混合体。楚晚盯着试管，吊坠在她掌心微微发亮，母亲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晚晚，信号会沿着‘星核’的频率传递。找到它，就能找到幕后的人。”
“有反应了！”陈默突然喊了一声。他盯着连接试管的简易探测器，屏幕上的波纹开始剧烈波动，“信号来自…东边废墟的地下！”
楚晚的瞳孔收缩。东边废墟是“净化者”当年最核心的实验区，母亲日志里提过，那里埋着“星核”的主控装置。
“走。”她抓起外套，“我们去东边。”
东边废墟的入口被坍塌的楼板堵得严严实实。老金用焊枪切割着钢筋，火星西溅：“这下面至少有三层地下室，当年‘净化者’的地堡就在这。”
“小心点。”楚晚摸出吊坠，“‘净化者’的残党可能还埋伏着。”
众人刚钻进地下室，就听见头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老金举着探照灯照向头顶——一块巨大的钢板正在缓缓移动，露出下面的实验室入口。
“他们要跑！”大奎喊了一声，抄起消防斧砍向钢板。
钢板没被砍穿，反而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黑暗中，几个身影从实验室里冲出来，他们穿着银色的防护服，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机械臂上装备着脉冲枪。
“目标：‘星核’样本！”为首的防护服发出电子音，“交出样本，否则屠城！”
楚晚的吊坠瞬间发烫。她能感觉到，这些人身上的防护服，正是“净化者”当年的制式——和母亲日志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阿秀！”她大喊，“用‘星核’溶液喷他们！”
阿秀举着改装过的喷雾器，紫色雾状液体落在防护服上，立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防护服的表面开始融化，露出里面苍白的皮肤——是活人！
“他们被控制了！”陈默喊道，“和丧尸一样，是被‘净化者’的神经索操控的！”
楚晚趁机冲上前，将吊坠按在其中一人的防毒面具上。幽蓝光芒瞬间笼罩他的脸，防护服的机械关节发出“咔咔”的断裂声，那人惨叫着摔倒在地。
“解除了！”阿秀扑过去，扯掉他的防毒面具——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他…他是李大爷的孙子小宝！”
楚晚的心脏漏跳一拍。小宝是她上个月在废墟里救的孩子，当时他缩在爷爷的尸体旁，手里攥着半块压缩饼干。
“小宝！”她蹲下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宝颤抖着抓住她的手：“我…我听见爷爷说…红枫有‘星核’…他们说…只要交出‘星核’，就能救我爸妈…”
楚晚的眼眶瞬间。她想起李大爷临终前的话：“地底下…有东西…”原来，李大爷早就知道“净化者”的阴谋，他用最后一口气把孙子托付给了她。
“对不起。”她轻声说，“是我们没保护好你。”
“不怪你。”小宝摇头，“爷爷说…红枫的人都是好人。”
凌晨三点，实验室的入口被彻底封死。楚晚站在废墟前，望着被吊坠腐蚀成废铁的防护服，吊坠在她掌心微微发亮。
“妈。”她轻声呢喃，“我找到了。‘净化者’的残党还在，但他们…不再是对手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陈默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攥着从实验室里找到的硬盘：“里面有关于‘星核’的所有数据。笔记里说，‘星核’的真正力量，是治愈。”
楚晚接过硬盘，月光洒在上面，泛着淡蓝的光。她望着远处的红枫社区，孩子们的笑声正从教室里传出来——晓晓举着刚画的画，画纸上是红枫的根须，深深扎进泥土，枝桠上缀满了星星。
“走吧。”她转身走向社区，“我们要让红枫的根须，扎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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