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寨。
雄踞于清风山险要之处的寨子,如今气象己截然不同。高耸的寨墙以巨木和青石垒砌,厚重坚实,其上箭塔林立,锐利的目光时刻扫视着群山。寨门处,八名披甲执锐、气息精悍的守卫肃然而立,眼神锐利,动作整齐划一,透着一股经过严格操练的肃杀之气,远非寻常山寨匪窝可比。
陈玄戈刚至寨前,便感受到这股扑面而来的精悍气息。寨内传来的不再是杂乱喧嚣,而是有节奏的操练呼喝、工匠区的敲打声以及远处开垦土地的号子声,交织成一曲蓬勃而有序的乐章。
一名须发灰白、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的老者迎出寨门。他身形干瘦,却异常硬朗,步伐落地无声,目光开阖间精光隐现,正是破甲境武者孙师傅。他行至陈玄戈面前,抱拳一礼,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却不失尊重:“东家回来了。”
这老者便是孙师傅,数月前自行来到清风寨附近隐修的一位破甲境散修。他亲眼见证了清风寨收容流民、开垦荒地,后来又以雷霆手段剿灭了为祸一方的“黑风马匪”,觉得此地虽非名门大派,却自有章法,仁义与实力兼具,是个难得的清净安身之所,便主动现身,留在寨中,平日除了修炼,也偶尔指点一下寨中青壮的武艺。
“孙师傅。”陈玄戈颔首,目光扫过寨墙内外,“看来寨中一切安好。”
“何止安好,简首是蒸蒸日上。”孙师傅脸上露出一丝与有荣焉的神色,引着陈玄戈向内走去,“如今寨中常驻战兵西百二十人,皆配发铁甲利刃,每日操练不辍。之前虽调了五十精锐去清河县,铁栓又带走十五老手,但底子厚实,无碍大局。”
他指着远处一片新开辟的演武场,上百名汉子正在其中练习合击战阵,呼喝声震天,杀气凛然。“如今这清风寨,说是这方圆数百里最强的武力壁垒,绝不为过。周边宵小早己绝迹,便是官兵,等闲也不敢正视。”
陈玄戈微微点头,目光掠过寨中井然有序的仓库区,那里粮垛堆积如山,各类物资充足。“风雨镇的供应从未断过,只会多,不会少。”孙师傅补充道,“如今寨中粮草充沛,军械充足,便是紧闭寨门一年,也饿不着冻不着。”
更令人瞩目的是寨子周边的变化。原本荒芜的山坡地被开辟成层层梯田,不孺和老者正在田间忙碌,引水灌溉,绿意盎然。“咱们寨子仁义,剿灭了马匪后,不仅分了田地给原本山中的零散猎户,还将他们的家小都接纳进来,一同垦荒安居。如今,这清风山脚下的人家,几乎都与咱们寨子绑在了一处,人心所向,根基越发稳固了。”孙师傅语气中带着自豪。这等景象,在别处是难以想象的。
寨内道路平整,屋舍俨然,甚至还有了专门的匠作坊、医舍,虽处山中,却俨然一派兴旺小城的格局。
孙师傅将陈玄戈引至议事厅,神色才稍稍凝重起来:“寨子强盛是好事,只是…东家此番回来,是为后山那档子邪门事和铁栓他们吧?”
他望向窗外后山方向,那里云雾缭绕,隐隐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晦暗气息。“那黑气日盛,偶有非狼非狈的诡异嚎叫传出,老夫远观亦觉心惊肉跳。铁栓带去的都是最好的山里人,五天音讯全无,只怕…”他摇了摇头,破甲境的修为让他比常人更能感受到那深处蕴含的不祥。
陈玄戈的目光也投向那片沉寂得过分的山林,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周身气息微微沉凝。
“无妨。我亲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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