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
一条离得最近的蛇妖喃喃自语
“老祖宗的本命蛇毒……怎么会……”
黑鳞蛇母巨大的蛇首也僵住了。
数百年的苦修，祭炼了不知多少生灵才修成的本命剧毒，是它赖以横行此地的最大依仗，现在却成了别人法宝的点心。
它第一次感觉到了意料之外。
另一边，陈家村的村民们也回过神来。
他们看着毫发无伤的林牧，又看了看他身前那个散发着淡淡金芒的圆环，一个个都忘了呼吸。
“土地爷……没事？”
“那可是蛇母的毒啊！传闻里神仙都挡不住的毒！”
“土地爷威武！土地爷显灵了！”
短暂的寂静后，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牧伸出右手，那悬浮在半空的金刚琢化作一道金光，乖巧地飞回，重新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朴实无华，看不出任何异常。
林牧抬起头，望向蛇母，开口嘲讽：
“修炼了数百年，就这点本事？”
那轻描淡写的嘲讽，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让黑鳞蛇母难堪。
“好一个人类！好一个法宝！”
“你以为收了我的本命蛇毒，就赢定了吗？”
“我这数百年的修行，可不只有这点手段！”
那些蛇妖也纷纷壮起胆子，跟着嘶吼起来，为它们的老祖宗助威。
“是嘛？”
林牧反问了一句，然后再次举起了右手手腕。
黑鳞蛇母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下一瞬，它的预感应验了。
只见林牧手腕上的金刚琢微微一震，一缕黑气，从环中飘了出来。
紧接着，是第二缕，第三缕……
无穷无尽的黑色毒雾，从那小小的金环中喷薄而出，仿佛金环的另一头连接着一个充满了剧毒的深渊。
这些毒雾，与黑鳞蛇母先前吐出的本命蛇毒一模一样！
“不……这不可能！”
黑鳞蛇母发出了惊骇的嘶鸣。
它能感觉到，这些毒雾虽然源自于它，但此刻却完全脱离了它的掌控。
那些叫嚣得最凶的蛇妖，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
它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被重新释放出来的黑色毒雾便己经扑到了它们面前。
一条离得最近的蛇妖，只是被毒雾的边缘轻轻擦过，它身上坚韧的鳞甲便迅速发黑、卷曲，冒起了腥臭的青烟。
紧接着，是血肉，是内脏，是骨骼……
一切都在毒雾的侵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那条足有三米长的蛇妖，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彻底化作了一滩冒着气泡的黑水。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黑色的死亡之雾，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扑向了每一条蛇妖。
之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蛇妖们，在自己的老祖宗吐出的毒雾中，一个个走向了死亡。
它们疯狂地想要逃窜，可毒雾的速度比它们快得多。
它们绝望地向黑鳞蛇母求救，可它们的老祖宗，毕竟不是真身降临，只是用特殊手段留下的傀儡。
惨叫声与求饶声在山谷间回荡，又迅速湮灭。
那弥漫的黑色毒雾，仿佛是最高效的刽子手，精准地收割着每一条蛇妖的性命。
之前还耀武扬威的妖群，此刻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无法留下，尽数化作了地上滋滋作响的腥臭脓水。
当最后一条蛇妖彻底消融后，那团完成了杀戮使命的毒雾随即如同倦鸟归巢，化作百川汇流之势，朝着林牧手腕上的金刚琢倒卷而回。
“不——！”
黑鳞蛇母虚影发出了嘶吼，它那由毒雾构成的庞大身躯，在这股沛然莫御的吸力面前剧烈扭曲、拉长，根本无法抵抗。
它就像是被卷入旋涡的枯叶，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不断扯向那个小小的金色圆环。
最终，在一声咆哮中，庞大的蛇母虚影被彻底拉扯成一条黑线，倏地没入了金刚琢内，再无声息。
毒雾散尽，天地清明。
山风吹过，卷走了最后一缕腥臭，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那些触目惊心的黑色水渍，方才那场一面倒的屠杀，仿佛从未发生过。
短暂的死寂之后，陈家村的村民们终于从极度的震撼中挣脱出来。
“赢了……赢了！”
“蛇妖……都死了！全死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下一刻，村民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朝着林牧的方向涌来。
为首的老村长正拄着拐杖，老泪纵横，走到林牧面前三步远处，便要领着众人跪下：
“土地神老爷神威盖世！救了我们全村老小的性命啊！请受我等一拜！”
“不必如此。”
林牧抬了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道托住了正要下跪的众人，让他们怎么也拜不下去。
村民们见状，更是觉得这位新来的土地爷深不可测，愈发敬畏。
“土地爷威武！”
“多谢土地爷救命之恩！”
赞颂和感激之声不绝于耳，但林牧的心思，却己不在此处。
他拨开围在身前的人群，径首走到了之前那西只黄鼠狼精毙命的地方。
他蹲下身，从一具尸体上，捡起了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木质腰牌。
牌子的上半部分，雕刻着一条盘踞的毒蛇，与那黑鳞蛇母的形象有七分相似，显然是其势力的标志。
可当林牧的视线移到腰牌的下半部分时，他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在那里，赫然雕刻着另一只截然不同的凶兽。
那是一条狗。
一条面目狰狞、獠牙外露的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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