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章 见白墨染
天还未亮透时,小厨房就飘起了轻烟。顾临渊站在灶台前,指尖捏着玉勺,正小心翼翼地搅动砂锅里的灵米粥——乳白的米粒在水中翻滚,裹着灵气的粥香渐渐漫开,他却盯着锅沿走神,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昨夜城门楼上的画面:师尊的指尖温度、落在耳畔的软语,还有星星落在她眼底的光。
‘啪’柴火炸裂的声音把顾临渊带回了神,慌忙调小火候,指尖却沾了点锅沿的热气,他浑然不觉,只想着要把粥熬得软糯些,师尊最喜这口。
等粥熬好时,晨光己漫过庭院的青砖。顾临渊端着白瓷碗往凉亭走,碗沿衬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倒比寻常器物多了几分雅致。他坐在石凳上,没急着动粥,只将碗放在石桌中央,目光黏着正屋的木门,指尖无意识地着碗沿,连院外的鸟鸣都没入耳。
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叶桑桑披着件月白纺绸外衫走出来,发间还沾着星子似的晨露,眼尾带着刚睡醒的浅淡红意。她刚抬眼,就撞进凉亭里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顾临渊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站起,石凳被带得蹭过青砖,发出轻响,他却只顾着往前凑了半步,喉结滚了滚,半天没说出话。
“怎么不去屋里等?”叶桑桑笑着走近,指尖碰了碰白瓷碗,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粥都要凉了。”
顾临渊却没看粥,只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带着点未散的沙哑,像怕惊扰了什么:“师尊,我……我想再确定一下,昨晚是不是在做梦。”他怕那些心动的瞬间都是幻觉,怕睁眼时,师尊还是那个只谈道法的清冷师长。
叶桑桑看着他眼底的忐忑,心尖轻轻软了。她没说话,只是踮起脚,温热的唇瓣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软得像沾了晨露的花瓣,带着她发间的浅香。
顾临渊整个人瞬间僵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连脖颈都染了层绯色。他张了张嘴,舌尖像打了结,半天只挤出一句结结巴巴的:“师……师尊。”
叶桑桑首起身,忍着笑挑眉:“现在确定了?”
“嗯。”顾临渊乖乖点头,头垂得更低,连睫毛都泛着浅红。叶桑桑看着他这副纯情模样,忽然想起从前——他总趁她练剑时,故意递来沾了温茶的帕子;她在藏书阁看书时,又会悄无声息地摆上切好的鲜果,指尖还会“不小心”蹭到她的手背。那时的他虽也拘谨,却带着点刻意的勾引,哪像现在这样,一逗就红透了。
她忽然眯起眼,语气里添了点促狭:“阿渊,你这么容易害羞,那先前一年,总找机会跟我凑勾引我,又是递茶又是碰手的,那些‘手段’是哪儿学的?”
顾临渊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的红意褪了几分,转而换上紧张。他知道师尊生气了,而且还是很可怕的那种。她此刻笑得温和,眼底却藏着点“算账”的意味,要是答不好,说不定会惹她生气。他慌忙攥紧袖口,指节泛白,声音都轻了些:“我上次下山买符箓纸时,见书铺摆着话本子,就……就买了一本。那上面说,想让喜欢的人在意自己,要多靠近、多做她喜欢的事……”
“哦?你还看这个?”叶桑桑挑眉,伸手摊开掌心,“交出来。”
顾临渊不敢怠慢,立刻摸向腰间的芥子袋。他指尖一动,一本封皮艳红的话本子就落在叶桑桑手里。她低头一看,鎏金字体印着《高冷师尊爱上我》,封面上还画着个白衣女子倚着竹窗,黑衣少年正悄悄递过一枝桃花,倒有几分眼熟。
‘我靠,还有这么好的书,怎么没人告诉我啊,害得我一天天的就是看上古阵法残卷去了。’叶桑桑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没收。”
顾临渊立刻点头,像个听话的学生,眼神却带着点小心翼翼:“那师尊……还生气吗?”
“你往后不看这种杂书,也不许学话本子里的小把戏,我就不生气。”叶桑桑说着,拿起白瓷碗,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先喝粥,再凉就腻了。”
顾临渊眼睛一亮,乖乖张口。灵米粥的清甜在舌尖化开,混着师尊指尖的温度,暖得他心里发颤。他含着粥,含糊地应了声“嗯”,耳尖的红意又漫了上来,连看向叶桑桑的眼神,都软得像浸了蜜。心里想的却是,‘没事我买了新的,《论一百种留在师尊心里的办法》,害羞师尊也是喜欢的,里面还有好多种,总有几种是师尊喜欢的,继续加油。’
“等下我们吃完饭去一趟醉仙楼啊。”
顾临渊一听醉仙楼,立马就紧张了起来。“师尊要去见白墨染吗?”
“嗯,他发消息过来说事关生死,所以我打算去看看。”
“好。”顾临渊在心里细细的盘算着,等下怎么把白墨染比下去。
岐平郡最繁华的朱雀街口,醉仙楼如一尊朱红巨兽般盘踞在街角,三层楼阁拔地而起,比周遭的商铺高出近半,飞檐翘角上雕着鎏金的云纹,风一吹,檐角悬挂的铜铃便叮当作响,声音清越得能盖过街口的车马喧哗。
楼前的招牌是块三尺宽的紫檀木,“醉仙楼”三个大字用赤金镶边,是十年前郡内最有名的书法家亲笔所题,笔锋苍劲,隔着半条街都能看得分明。门口站着西个穿青布短衫的伙计,腰间系着白围裙,见了客人便躬身笑道“客官里面请”,声音洪亮,手脚麻利——常有外地客商刚下马车,便被这阵仗惊得驻足,只觉这气派,在整个岐平郡找不出第二家。
推开门,一股混着酒香、菜香的暖气扑面而来。一楼大堂足有两丈宽,数十张八仙桌摆得规整,桌面是擦得发亮的梨花木,椅背上雕着缠枝莲纹。梁柱是合抱粗的楠木,上面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皆是当地名士的手笔,最显眼的一幅挂在正堂,题着“饮尽醉仙酿,不羡天上仙”,墨迹还透着新鲜。柜台后,掌柜的戴着瓜皮帽,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弄,时不时抬头应一声伙计的问话,声音沉稳,透着老酒楼的底气。
往来的客人多是郡内富户或者是路过的人类修士。有人拍着桌子喊“再添一壶醉仙酿”,有人低头与同伴细品盘中的“琉璃丸子”,店小二穿梭其间,肩上搭着白帕,手里端着托盘,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吆喝声此起彼伏:“客官您的醉仙鸭来咯——”“二楼望月阁的雅间备好啦!”
拾级而上,楼梯扶手是雕花的桃木,摸上去光滑温润,显然是常年被人的缘故。二楼多是雅间,走廊铺着青绒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雅间的门是镂空的花梨木,刻着梅兰竹菊,每个雅间都有名字,“望月”“听风”“观云”,透着几分雅致。推开“望月阁”的门,靠窗摆着一张圆桌,桌上是青瓷餐具,窗外正对着街口的灯笼巷,若是入夜,便能看见满街的灯笼亮起来,像串起的星火。
最金贵的是三楼的贵宾阁,整层只有三间,要提前三日预定。阁内铺着西域来的地毯,墙上挂着丝绸帐幔,角落摆着青瓷花瓶,插着新鲜的牡丹。靠窗的位置设着软榻,坐上去能俯瞰整个岐平郡的街景——远处的青山、楼下的长街、往来的车马,尽收眼底。桌上的酒壶是银制的,盛着醉仙楼自酿的“醉仙酿”,酒液清透,倒在杯里泛着浅金的光,只闻香气,便让人微醺。
到了入夜时分,醉仙楼的檐角会挂满朱红的灯笼,灯光映在窗纸上,将楼阁染得暖融融的。楼内的笑声、酒声、丝竹声飘出街口,连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望着那亮着灯的楼阁,叶桑桑心里想着:这岐平郡的热闹,大半数都在这醉仙楼里了。
“我在三楼贵宾阁天字号间等你。”叶桑桑收到了白墨染的消息。
走进酒楼和店小二说了一下白公子约她在天字一号间见面,店小二立马恭敬了几分。客客气气的他两人引到了天字一号间。
“叶师妹,好久不见。”顾临渊听他喊叶师妹,眉头就皱了起来。其实按辈分讲白墨染确实和叶桑桑是一辈的,因为白墨染是他师尊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而他师尊和叶桑桑的师尊是好友只不过叶桑桑的师尊飞升了,而白墨染的师尊因为当时境界不够没有飞升,再后来天地间规则好像出了问题,之后好几百年都没有人再能突破天地束缚飞升仙界了。
“白师兄,久仰。”叶桑桑无奈道:“咱们有事就说事吧,不必这么客气。”顾临渊看到叶桑桑对白墨染是这样的态度,立马心里甜丝丝的。 ‘嗯,师尊还是喜欢我的。’
白墨染也不再客气,说道;“我们天机阁,第三次的仙魔大战就要开始了,破局的关键在两位身上,还有就是几百年来不能飞升的秘密也会在这次仙魔大战中出现。”白墨染说完,叶桑桑和顾临渊相互对了一下眼神,他们知道第三次仙魔大战的事情,毕竟前世经历过。但是这个飞升的秘密还真多不知道。闻言叶桑桑开口道:“圣域不是不参加仙魔大战的吗?”
“天机阁算出这次仙魔大战和以往的不一样,这次会波及到我们圣域,如果处理不当,我们圣域会有灭顶之灾。我估计最大的变数可能还是关于不能飞升的秘密导致的。在详细的天机阁就测算不出来了。所以到时候如果圣域遇到什么麻烦还请两位能够出手相助。”
“那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叶桑桑问道
“圣域会全力站在你们这一边,不管以后出现什么事。叶师妹如果同意的话我们可以立天道誓言。”叶桑桑想了想觉得这买卖还是划算的。毕竟他们和林婉婉之间的事是无法调和的,总有一战,能得到圣域的帮忙也是多一分胜算。于是便同意了“好”叶桑桑和白墨染三次击掌,一缕金光莫入两人额间,天道誓言己成。
叶桑桑开口道:“那我们事情说完了,我们就先走了,我和阿渊还有别的事情。”
“好,叶师妹慢走。”
“告辞。”说完叶桑桑拉着顾临渊离开了天字一号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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