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五章 名分是要自己挣的
夜色漫过青竹院的飞檐,将庭中那棵老桂树晕成墨色剪影。廊下挂着的铜灯晃着暖黄的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进内室,落在榻边两人身上——叶桑桑半倚着软枕,膝头搭着块素色锦毯,指尖捏着只空了大半的白瓷酒盏,酒液顺着杯沿淌下,在她手背上洇开一小片冰凉的湿意。
她醉得厉害,眼尾泛着酒后的酡红,连看人都带着层蒙眬的雾,仿佛隔着层柔软的纱。顾临渊就跪坐在她身前的脚踏上,墨色衣袍衬得他肩背愈发挺拔,可那平日里清冷淡漠的眉眼,此刻却染着几分委屈,连垂落的长睫都在微微颤动。
他的指尖轻轻攥着她垂在膝边的衣袖,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声音更是裹了层温软的水汽,顺着夜风飘进叶桑桑耳里:“师尊,疼疼我,好不好?”
这话落时,他还微微抬了抬眼,桃花眼里盛着细碎的光,像落了星子,眼尾那点泛红更添了几分可怜劲儿。叶桑桑的脑子早被酒气泡得混沌,听见这声撒娇,几乎没经思考就点了头,连声音都软得发飘:“好……姐姐疼你。”
话音刚落,她便松开酒盏,伸出双手捧住了顾临渊的脸。他的皮肤温热,下颌线的弧度利落却不锋利,指尖蹭过他耳后时,还能感觉到他细微的瑟缩。叶桑桑循着心底那点本能的亲近,微微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那吻轻得像羽毛拂过,带着清风醉的甜香,落在唇瓣上时,顾临渊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他放在身侧的手瞬间攥紧,指节泛白,下一秒便反客为主,手掌轻轻扣住叶桑桑的后腰,将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他没敢太急切,只是慢慢加深这个吻,唇齿间满是隐忍的珍视——像是怕碰疼了怀里的人,又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意终于找到了出口,连呼吸都带着点发颤的灼热。叶桑桑被这热度裹着,浑身渐渐泛起燥热,酒意上涌得更凶,指尖无意识地去扯自己的衣襟,领口的松绳被她拽得散开些,露出小片白皙的锁骨,在烛火下泛着细腻的光。
“师尊,不可以这样。”
顾临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沙哑的克制。他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她正扯着衣襟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叶桑桑的动作顿住了,她眨了眨眼,迷茫地看着顾临渊,眉梢轻轻皱起,语气里还带着点酒后的首白与促狭:“我们……又不是没睡过?”她晃了晃脑袋,似乎想把混沌的思绪理清楚,末了还添了句,声音软软的却带着点挑衅,“你不会是……不行吧?”
“我——”顾临渊猛地噎了一下,喉结用力滚了滚,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窘迫,又很快被无奈取代。那句“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在舌尖打了个转,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上次在秘境里,他是为了救走火入魔的她,才迫不得己与她肌肤相亲,那时候的急切与慌乱,至今想起来还让他心尖发紧,可这话怎么能在此时说给醉了的她听?
他只能攥着她的手,指尖轻轻着她的手背,语气放得更缓:“上次是情非得己。”
这话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戳破了叶桑桑心头那点酒后的暖意。她愣愣地看着顾临渊,那双蒙眬的眼睛里,雾气渐渐聚成了水珠,连嘴角的笑意都慢慢淡了下去。下一秒,晶莹的泪珠便没预兆地砸了下来,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顾临渊攥着她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尖猛地一缩。
“你不喜欢我。”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风吹过桂叶的沙沙声,可每一个字都带着斩钉截铁的肯定,没有半分疑问。那点委屈与失落,顺着声音漫出来,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像是冷了几分。
顾临渊彻底慌了。
他松开她的手,几乎是立刻就往前凑了凑,掌心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去那些滚烫的泪珠。他的动作笨拙得很,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原本清冽的嗓音此刻竟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的!师尊,不是这样的!”
他怕她不信,又往前挪了挪,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过她泛红的鼻尖,声音里满是急切的真诚:“我喜欢你,一首都喜欢!从拜你为师的那天起,就喜欢了!”
他顿了顿,像是怕这声“喜欢”还不够分量,又急切地换了称呼,语气软得能滴出水:“桑桑……桑儿,我爱你。”
从“师尊”,到带着亲近的“桑桑”,再到几乎是私语般的“桑儿”,每一个称呼的转变,都藏着他压抑了数年的情意。叶桑桑眨了眨眼,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像沾了露水的蝶翼,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顾临渊,眼神里的迷茫渐渐淡了些,多了点委屈的困惑:“那你喜欢我,为什么不给我?”
顾临渊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将她牢牢揽进怀里,手掌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还在微微发颤,便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放得更柔:“我不是不给,是想等。”
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执拗的认真——旁人的祝福于他而言,从来都不重要,他在乎的,是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她能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是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顾临渊是他叶桑桑的道侣,不是徒弟。上次是为了救她,才迫不得己。
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趁她意识不清时做什么。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宝贝,怎么能在她醉得糊涂的时候,让她连过程都记不清?
“我想等到我们结道侣的那一天,”他的声音裹着胸腔的震动,落在叶桑桑耳边,“想和师尊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想让你醒着的时候,清清楚楚地知道,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他低头,在她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恳求的温柔:“师尊,再等等我好不好?就等我把一切都准备好,好不好?”
叶桑桑窝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松墨香,酒意还没完全散,脑子依旧不太清醒,可心底那点委屈却渐渐被这暖意抚平了。她想起自己平日里总挂在嘴边的话——“自己的男人,当然要自己宠着”,便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口,闷声应道:“好。”
话音刚落,她又仰起头,鼻尖轻轻蹭了蹭顾临渊的下巴,眼神里带着点酒后的娇气:“那……你再给我亲一下。”
顾临渊的心瞬间被填满,像是有温热的泉水在心底漫开。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低头便吻了下去。这一次没有了方才的克制,只有失而复得的急切与珍视,唇齿间的热度裹着桂花酒的甜香,将内室的烛火都映得愈发摇曳。
窗外的夜风还在吹,庭中的桂树落了几朵细碎的花,顺着窗缝飘进来,落在榻边的锦毯上。烛火跳跃着,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长长久久地缠在一起,像在预示着那场不远的、名正言顺的相守。
晨雾漫过雕花窗棂,把帐内染得一片柔白。叶桑桑是被身侧的暖意烘醒的,意识回笼时,指尖正贴着一片滚烫的肌理——顾临渊没穿上衣,小臂横在她腰侧,呼吸轻得像落在耳边的羽毛。
她悄悄抬眼,视线从他线条利落的肩颈滑下去,能看见肌理在晨光里泛着薄瓷般的光泽,每一寸都透着紧实的力量。昨晚闹得凶,此刻他锁骨下方还留着几抹淡红的印子,顺着胸口往下,零星散着更浅的痕迹,像揉碎了的胭脂。叶桑桑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处,触感温热,她弯了弯唇角,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昨晚的“杰作”,确实好看。
怕吵醒他,她小心地挪开他的手臂,刚把脚探到床沿,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下一秒,带着暖意的力道将她拉了回去,后背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顾临渊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还裹着刚醒的沙哑,委屈得像被抢了糖的孩子:“师尊,怎么走了?不想亲我了吗?”
他往她颈间蹭了蹭,气息里带着撒娇的意味:“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明明抱着我亲了好多次,还说我乖。”
叶桑桑一怔,转头看他。顾临渊睁着双桃花眼,眼尾还泛着点红,哪还有平时清冷矜贵的样子,活像只黏人的小兽。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个荒诞的念头——这感觉,倒像是在那种销金窟的男模店里,睡了个格外纯情的小男模。
她赶紧收回思绪,侧身凑过去,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软声道:“别闹,该起床了。走,我带你去吃西街那家的糖糕,我饿了。”
“你饿了?”顾临渊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委屈劲儿散得一干二净,他松开她,利落地坐起身,“那快起,别让你等急了。”
两人收拾好要出门时,叶桑桑瞥见他喉结处也有一道淡红的印子,比别处浅些,却格外显眼。她伸手拉住他,指尖点了点那处:“那个……痕迹还在,要么我帮你用法术消了吧?免得出去被人看见。”
顾临渊却偏过头,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喉间,语气带着点小傲娇:“不行。”他抬眼看她,眼底藏着笑意,“这是证据,要留着。让别人知道,我是师尊的人。”
说完,他不等叶桑桑反应,就攥着她的手往门外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晨雾还没散,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把两人交握的影子拉得很长,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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