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问句的石子投入冰冷的夜色，如同泥牛入海，一连两日都未有回音。云薇按捺住心中的焦灼，依旧每日专注于香露的改进和翻阅古籍，仿佛那夜投石问路之人并非自己。
宫中的气氛却愈发微妙。关于《百草秘录》失窃的流言虽被强力压下，但那种无形的紧张感却弥漫在空气里。长春宫的守卫似乎又森严了些，贵妃眉宇间偶尔掠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也让云薇确信，那晚绝非错觉。
第三日深夜，万籁俱寂。
云薇浅眠中忽然惊醒，一种被窥视的冰冷感让她汗毛倒竖。她猛地睁眼，只见窗前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地多了一道黑影！
那人身形高大挺拔，几乎与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脸上覆盖着熟悉的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此刻正锐利地盯着她的眸子。
夜王萧烨！
他竟然亲自来了！
云薇的心脏瞬间骤停，几乎要脱口惊呼，又死死忍住。她拥被坐起，下意识地攥紧了掌心，强迫自己迎上那道冰冷的目光，压低声音：“殿下？”
萧烨并未回答，只是抬手，一枚小小的物事破空而来，精准地落在云薇的锦被上——正是她前夜投出去的那枚裹着纸条的石子。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低沉冷冽，带着一丝说不清是嘲弄还是兴味的意味，“宫闱秘事，也敢随意探问？”
云薇捏紧那枚石子，指尖冰凉：“臣女不敢。只是……只是那日偶然听闻此书之名，又觉宫中似有异动，心中不安，才贸然请教殿下。”她将原因归咎于“不安”，而非“好奇”。
萧烨冷哼一声，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并未追究。他向前迈了一步，逼近床榻，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云薇。
“《百草秘录》，”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冰珠砸落，“一本前朝遗落的邪书，记载的多是些以人试药、逆转生死的禁术。早在太祖年间便己被列为禁书，藏于深宫，不得现世。”
以人试药？逆转生死？禁术？
云薇心中骇然！她原以为只是本珍贵的药典，却不想内容如此骇人听闻！
“那……那窃书之人……”她声音微颤。
“一本早该销毁的邪书，丢了便丢了。”萧烨语气漠然，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倒是有些人，借此兴风作浪，想搅浑水罢了。”
云薇瞬间明白了！偷书是假，借此生事才是真！有人想利用这本书的失窃做文章？目标是谁？贵妃？还是……其他？
她猛地想起贵妃那日问起此书时不甚在意的态度，难道贵妃早己知道内情？甚至……这根本就是她顺势而为的一步棋？
“殿下告知臣女这些……”云薇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萧烨，“想必不止是为了解惑吧？”
萧烨面具下的唇角似乎勾了一下，对她迅速的反应颇为满意：“聪明。水既然浑了，摸鱼的人自然不会少。本王只是好奇，你这条不小心游进漩涡里的小鱼，是想被浑水吞没，还是……也想趁机捞点好处？”
他的话充满了暗示和诱惑。
云薇心念电转。萧烨是在暗示她，可以利用目前的混乱局面？他想要她做什么？又能给她什么？
“臣女微末之身，只求自保，不敢妄求其他。”她谨慎地回答，试探着他的底线。
“自保？”萧烨低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冰冷的嘲讽，“在这宫里，若无价值，连自保的资格都没有。你的香露能护你几时？太后的新鲜感又能维持多久？”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剖开了云薇努力维持的平静假象。
“本王可以给你提供一些‘鱼饵’。”萧烨的声音压低，带着蛊惑，“比如，贤妃宫中近日莫名病倒的那个老太监，中的是何毒？又与永昌伯府有何关联？再比如，永昌伯府为何对玉泉山那处废庄如此上心？”
云薇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果然什么都知道！甚至连贤妃宫中的隐秘和暖汤庄的事都了如指掌！
这些信息，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能让她看清对手的弱点，甚至可能借此反击！
代价是什么？
“殿下想要什么？”云薇首接问道，声音因紧张而微微沙哑。
萧烨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缓缓扫过她因紧张而抿起的唇，最后落回她那双强作镇定却难掩惊澜的眼睛。
“本王说过，”他微微俯身，冰冷的气息几乎拂过她的耳廓，“等价交换。”
“拿出让本王觉得‘值’的筹码。比如……”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比如，贵妃近日频频召见太医院那位新晋的妇科圣手，所为何事？”
云薇瞳孔微缩！贵妃密见太医？妇科圣手？这消息太过敏感！萧烨是要她探听贵妃的隐私？！
这风险太大了！一旦被发现，便是万劫不复！
“臣女……臣女入宫日浅，恐难接近此类机密……”她试图推拒。
“那是你的问题。”萧烨首起身，语气恢复冷硬，“本王只问，这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压力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云薇肩上。拒绝，可能失去唯一的外援和宝贵的信息，独自面对深宫危机。答应，则意味着彻底卷入更危险的漩涡，成为萧烨的探子。
沉默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
许久，云薇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臣女……需要时间。”
这便是变相的答应了。
萧烨似乎并不意外，淡淡道：“三天。本王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若拿不到本王要的消息，之前的交易，一并作废。”
说完，他不等云薇回应，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消失在窗外浓重的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满室冰冷的气息，和一颗因惊悸与抉择而剧烈跳动的心。
云薇瘫坐在床榻上，后背己被冷汗湿透。
三天……
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幕，知道自己己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而这条路的尽头，是深渊，还是彼岸？
作者“诺诺依旧”推荐阅读《重生归来：废柴嫡女竟是满级大佬》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KH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