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进大殿，所有目光瞬间都聚集到他们身上。
一是因为灵垚和墨尘长得太过耀眼，二是因为灵垚手里竟牵着一条锁链，而锁链的另一端，锁着墨尘这样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
人群中，有西道目光格外炙热：仙界的烬川和白梦璃，魔界的夜魅和墨渊。
其中，对二人目露痴迷的是烬川和夜魅，对他们满是杀意的，是白梦璃和墨渊。
白梦璃此刻心情倒不错。刚才听婢女指认了灵垚，她本还因灵垚的样貌感到不安和嫉妒，可看到灵垚身边跟着男人，反倒觉得事情好办了。倒不用她再额外安排人，平白增添麻烦。
虽说这男人长得实在好看，但终究只是个凡人，给不了自己无上的尊贵，这样的人，留给灵垚也无妨。
夜魅和墨渊一眼就认出了墨尘，只因他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也就是魔界二皇子墨寒长得一模一样，可墨寒早就死了。
夜魅痴迷地望着墨尘，仿佛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墨渊眼里却闪过一丝杀意，没想到这家伙命这么硬，到现在还没死，居然还敢来仙界。
灵垚大大方方找了处位置坐下，便自顾自品尝起美食美酒。
墨尘安静地跪坐在她身旁，帮她倒酒、剥果皮，动作利落又小心。
上首的烬川看着下首埋头享受美食的灵垚，嘴角不自觉勾起温柔的弧度。
他悄悄唤来一个婢女，吩咐她把自己特意准备的玲珑膏送到灵垚面前。
待玲珑膏端上桌，看到灵垚吃得不亦乐乎，烬川的眼神愈发温柔。
白梦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袖中的拳头攥了又攥，可当目光扫过那盘玲珑膏时，她嘴角却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就在这时，仙帝和仙后起身开口。
仙帝声音洪亮，传遍大殿：
“今日宴请诸位，是有一件要事宣布，小儿烬川己到成婚之年，今日这宴，便是为他和白梦璃准备的订婚宴！”
全场顿时一片唏嘘，众人纷纷看向烬川，仙界谁不知道，烬川心里只有灵垚。
可唏嘘过后，碍于仙帝的颜面，大家又只能纷纷起身道喜。
灵垚吃糕点的手顿在半空，心里有一股莫名的酸涩和失落，片刻后又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
烬川原本落在灵垚身上的目光瞬间呆滞。
他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向帝后，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父皇、母后！此前从未提过此事，儿臣不知……儿臣不能应允！”
“胡闹！”仙帝气得拍了桌子，“婚姻大事本就由父母做主，这事由不得你！”
烬川见状，立刻快步走到殿中，对着帝后跪了下去，语气坚定：“儿子不从！儿子心中早有归属，若非要逼儿子娶旁人，那这太子之位，儿子也可以不要！”
“你个逆子！”仙帝指着烬川，气得说不出话，他知道，儿子是仗着自己只有他这一个子嗣，才敢如此顶撞。
仙后也有些惊愕，连忙上前劝住仙帝，又上前伸手想去扶烬川，在他耳边小声说：“别惹你父皇动气了，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若父皇母后不收回旨意，儿臣便长跪不起。”烬川低着头，双手撑地，态度没有半分退让。
“逆子！逆子！”仙帝怒火中烧，抓起桌上的酒盏就朝烬川扔了过去。
灵垚坐在原位，心猛地一紧，她下意识想冲上去替烬川挡，可刚起身又顿住了，这是仙界的家事，她以什么身份插手？
酒盏重重砸在烬川额角，碎裂的瓷片划开一道伤口，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可烬川跪在地上，连动都没动一下。
白梦璃看着烬川流血的额角，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可看向灵垚时，眼神却变得恶狠狠的。
灵垚也绷首了身子看着烬川，她只盼着宴会快点结束，好去看看他的伤势。
仙帝看着儿子倔强的模样，也怕再闹下去只会加深隔阂，最终只能妥协，沉声道：
“你的心意，朕知道了。今日这事暂且从长计议，你别跪在这里扫了大家的兴，先回去吧。”
烬川这才应了一声，缓缓起身，今日人多，他也不能太较真驳父皇的面子。
回到自己的座位时，他正好对上灵垚担忧的目光。
烬川抬手轻轻抚了抚额角的伤口，指尖闪过一丝仙力，伤口瞬间消失无踪。
他朝着灵垚比了个放心的手势，灵垚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拿起一块玲珑膏吃了起来。
这一切都被白梦璃看在眼里，她垂下眼眸，指尖不动声色地朝墨尘弹射出一根细细的红丝。
墨尘只觉得脑袋突然刺痛了一下，可痛感转瞬即逝，便没太在意。
坐在对面的墨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在心里冷笑，他这弟弟，倒真是艳福不浅。
灵垚没一会儿就吃饱了，牵着墨尘便往外走，许是刚才喝了点酒，她觉得浑身燥热，想出来透透气。
墨尘跟在她身边，也觉得内心莫名烦躁不安。
两人就这么并肩站在殿外，任由晚风吹拂着，谁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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