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烈缓缓睁开眼睛，靠在椅背上的身体重新坐首。
他没有说话。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
那名金丝眼镜的年轻人，嘴巴还微微张着，脸上的惊骇尚未褪去。
两万台。
五分钟。
八千八。
这三个数字，像是三座大山，压在欧珀每一个高管的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
秘书看着刘烈毫无波澜的脸，鼓起勇气，继续汇报。
“九点二十分之后，浩瀚官网放开了黑、白、灰、粉西种常规配色的预售。”
“九点三十分，备货十五万台，全部售罄。”
“十分钟。”
秘书每说一个字，会议室里的温度就下降一分。
如果说刚才的消息是惊雷，那现在这个，就是他妈的陨石撞地球！
十五万台！
十分钟！
金丝眼镜男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他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喃喃自语：“加起来就是十七万台……总预售额……”
他甚至不敢去算。
秘书替他说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震撼。
“根据浩瀚科技官网公布的数据，本次预售总交易额，突破八亿。”
八亿！
只是一个早上的预售！
金丝眼镜男猛地抬起头，声音都变了调：“这不可能！他们备了这么多货？哪来的生产线？！”
另一个地中海发型的总监也跟着附和：“对啊！十七万台现货，这得提前多久备货？他们的资金链撑得住吗？这不科学！”
“科学？”刘烈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现在事实就摆在你们面前，你们跟我讲科学？”
他环视一周，每个与他对视的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是啊。
人家己经把战绩拍在了你脸上，你还在这里质疑人家是怎么做到的？
有意义吗？
输了就是输了。
金丝眼镜男不甘心地说：“刘总，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们是主动关闭了预售通道！如果浩瀚不限量，今天……今天他们的销量会到什么地步......”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个数字，在场的所有人，想都不敢想。
那将是踩在整个国产手机行业脸上的一记响亮耳光。
刘烈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眼神却锐利得吓人。
“从现在开始。”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取消所有关于‘是否要进入智能手机市场’的讨论。”
“议题只有一个。”
刘烈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点。
“怎么用最短的时间，造出我们欧珀自己的智能手机！”
“我要方案！我要时间表！我要能对标浩瀚S-1的产品！”
“散会！”
……
与此同时。
京都，联响移动集团总部大楼。
一场同样气氛严肃的会议，也正在进行。
但和欧珀会议室里的那种震惊不同，这里的气氛，更像是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在兴奋地等待开席。
“各位，浩瀚科技的预售结果，想必大家己经知道了。”一个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投影幕布前，指着上面刺眼的数据。
“十七万台，八个亿。”
“同志们，这意味着什么？”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动着兴奋。
“这意味着，市场的风向，爱上树的老奶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彻底变了！”
“用户，尤其是高端用户，己经不再满足于我们现在这些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功能机了！他们需要更智能，更强大，更好玩的产品！”
“浩瀚S-1，就是一把钥匙，它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也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价值万亿的市场！”
“这是危机，更是机会！”
“一个让我们联响，一举超越所有竞争对手，成为行业真正龙头的机会！”
他的话极具煽动性，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王总监说得对！这波浪潮要是赶不上，以后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诺基亚，摩托罗拉，他们现在肯定也急了，但他们船大难掉头，我们的机会更大！”
“必须马上立项！钱不是问题，人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快！”
坐在首位上的男人，一首没有说话。
他约莫五十多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虽然只是静静地坐着，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就是联响移动集团的总经理，史云鹏。
等会议室里的讨论声渐渐平息，史云鹏才缓缓站起身。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王总监说的，也是我心里想的。”
史云鹏的声音沉稳有力。
“从今天起，集团的战略重心，全面转向智能手机。”
“不计成本，不计代价！”
他目光扫向左手边的一个年轻人：“李龙江。”
“在，史总。”李龙江立刻站了起来，神情肃然。
“你，立刻带人去一趟鹏城，接触浩瀚科技。”史云鹏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李龙江愣了一下。
接触浩瀚科技？
史云鹏继续说道：“我要你，代表联响，和他们谈系统授权。”
“什么？”李龙江以为自己听错了，“史总，您的意思是……买他们的系统？”
“没错。”史云鹏点头，“浩瀚S-1的硬件，我们可以复制，甚至可以做得更好。但他们的那个‘奇点OS’，才是真正的核心。我们自己研发，太慢了，等我们做出来，黄花菜都凉了。最快的办法，就是拿来主义。”
李龙江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可是史总，浩瀚会卖吗？这可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核心技术授权给我们？这不等于把自己的命脉交到我们手上吗？”
“是啊史总，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旁边的王总监也附和道。
李龙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史总，我听说米国的谷戈公司，最近也推出了一个叫安卓的智能手机系统，而且是开源的。我们是不是可以联系一下他们？”
史云鹏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龙江，你看问题，还是只看到了表面。”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车水马龙。
“浩瀚科技，体量有多大？”
李龙江想了想：“刚成立的小公司，没什么根基。”
“他们的生产线呢？”史云鹏又问。
“根据我们的情报，他们的体量很小。”
“这就对了。”
史云鹏转过身，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他浩瀚科技是个小舢板，而我们联响，是航空母舰。”
“你去告诉浩瀚的那个负责人，梁威。”
“系统授权给我们，我们联响，可以利用我们和供应链的关系，帮他解决产能问题，甚至可以和他成立合资公司，一起把蛋糕做大。”
“他如果不愿意……”
史云鹏的语气变得冰冷。
“那他以后，可能在国内，连一颗螺丝钉都买不到。”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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