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近郊区的一间简陋农舍里,如萍正在油灯下缝补衣裳。2岁的安安趴在她膝边,小手摆弄着几块碎布头,稚声稚气地哼着母亲教她的童谣。
“妈妈,肚肚饿。”安安抬起头,大眼睛巴巴地望着如萍。
如萍放下针线,温柔地摸摸女儿的小脸:“安安再等一会儿,粥马上就煮好了。”
她起身走到灶台前,掀开锅盖看了看——稀薄的米粥里飘着几片菜叶,这就是她们今晚的晚餐。如萍悄悄叹了口气,从罐底摸出半个藏了很久的鸡蛋,悄悄搅进粥里。
“安安看,今天有蛋花呢!”如萍盛出一碗粥,吹凉了喂到女儿嘴边。
安安开心地张嘴,吃得津津有味。如萍自己却只盛了半碗清汤,小心地把米粒都留给了女儿。
这样的日子己经过了三年。自从当年怀着身孕离开陆家,如萍就在这间租来的农舍里安了家。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个单身女子带着孩子生活异常艰难。
最初的日子最为难熬。如萍临产时差点难产而死,多亏邻居张妈一家帮忙才保住性命。产后虚弱,又要照顾新生儿,如萍常常整夜不能合眼。最困难的时候,她一天只吃一顿饭,把省下的钱买米糊喂饱盼盼。
为了生计,如萍什么活都接。白天帮人缝补洗衣,晚上糊纸盒、编草席。一双原本弹钢琴的纤纤玉手,如今布满老茧和针眼。安安稍大些后,如萍就把活带回家做,一边干活一边照看孩子。
“妈妈,手手疼。”安安有时会摸着母亲手上的茧子,小脸上写满心疼。
如萍总是笑着亲亲女儿:“妈妈不疼。只要安安健康长大,妈妈做什么都愿意。”
战乱年代物价飞涨,如萍的微薄收入常常入不敷出。有时安安生病需要买药,如萍就不得不当掉一些随身物品。最初的首饰早己变卖一空,如今只剩下母亲送的那只玉镯——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再难也舍不得当。
一个冬天的早晨,如萍发现米缸又空了。她裹紧单薄的衣裳,决定去镇上碰碰运气。
“安安乖,在家等妈妈。”如萍把女儿托付给张妈,“妈妈去镇上找活干,很快回来。”
安安懂事地点头:“安安乖,等妈妈。”
如萍步行十几里来到闵行镇上。寒风刺骨,她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强打精神挨家询问是否需要帮工。
“老板,需要人洗衣吗?”
“掌柜的,有什么零活我可以做吗?”
问了一圈,都摇头拒绝。战乱时期,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就在如萍绝望之际,一家药铺的老板叫住她:“姑娘,我这儿有些药材需要分拣,你愿意做吗?”
如萍连连点头:“愿意!我愿意!”
一整天,如萍坐在药铺后院,仔细分拣药材。手指冻得通红,但她咬牙坚持。傍晚结账时,老板看她辛苦,多给了几个铜板。
“谢谢老板!”如萍鞠躬道谢,“以后还有这样的活,请一定找我。”
揣着辛苦挣来的钱,如萍买了些米和一小块猪肝——安安需要补血。
回程的路上,天色己暗。如萍加快脚步,心里惦记着女儿。突然,几个醉醺醺的日军士兵拦住了去路。
“花姑娘,陪我们玩玩...”一个士兵淫笑着伸手摸向如萍的脸。
如萍吓得连连后退:“请...请让我过去...”
另一个士兵抢过她手中的米袋:“这是什么?好东西要分享嘛!”
如萍急得快哭出来:“求求你们,这是给我女儿的粮食...”
士兵们哄笑着,开始撕扯她的衣裳。如萍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干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杜飞挎着个相机,原来他今天外出采访,正好碰上这帮畜生正在祸害女同胞,日本是士兵见来人只是个文弱书生,根本不屑一顾,:“哪里来的小白脸,别妨碍我们!”
杜飞打量了一下被欺负的狼狈的女人,突然愣住了:“如萍?”
如萍抬头,也吃了一惊——对方竟是以前杜飞!
杜飞急忙脱下外套披在如萍身上:“如萍,你怎么在这里?还穿成这样..…你知道大家找了你多久吗?尔豪都快急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萍慌乱地想躲闪,但杜飞 gently 拉住她:“尔豪找了你很久!大家都担心你!””
日本士兵哪里肯罢休,还没等杜飞从偶遇如萍的惊喜中反应过来,拳头就挥过来了,当然杜飞也不是吃素的,常年跑新闻,己经练就了一身打架的本事,虽然上不了战场,但对付几个路都站不稳的醉鬼还是绰绰有余。
三下两除二,那几个嚣张的日本士兵就倒地了,杜飞拉着如萍就跑“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
跑到巷子里不见日本兵追过来后,杜飞才放开如萍的手,眼睛里满是爱意,急迫地问东问西,“如萍,你现在哪儿住?你一个人这几年都怎么过的呀?”
“如萍,我送你回去。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两人一路边走边说,杜飞大概得知如萍的近况。回到农舍后,杜飞看着简陋的环境和如萍粗糙的双手,心痛不己。
忽然床上的“安安”看见妈妈跟前的陌生人,朝着如萍跑过来,同时害怕地躲在如萍身后,小声问:"妈妈,他是谁?"
如萍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了:"安安,这是杜飞叔叔,是舅舅的朋友。"
杜飞则惊的张大了嘴巴,摸了摸安安的头,说“你都长这么大了,你爸爸都不知道…”。
说到这,杜飞气得浑身发抖:"书桓混蛋!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如萍,你当时应该告诉我们的,大家都会帮你的。"
如萍摇头:"我不想让爸爸难堪。当时妈也被赶出去了,我真的待不下去,想出来散散心。"
杜飞看着怯生生的安安,柔声道:"这孩子真像你。她叫什么名字?"
"安安,两岁半了。"如萍抹去眼泪,"杜飞,求你别告诉家里人。我现在过得很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女儿,虽然辛苦,但很踏实。"
杜飞叹了口气:"如萍,你这样太苦了。至少让我帮帮你。"
就在这时,安安突然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依萍重生怒踹书桓逆袭人生 如萍急忙轻拍她的背:"安安最近总是咳嗽,看了大夫说是体质弱,需要好生调养,可是..."
杜飞立即说:"我在上海认识一位很好的儿科大夫,明天就带安安去看看。如萍,为了孩子,你不能拒绝。"
如萍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终于点头:"谢谢你,杜飞。"
杜飞当天就帮如萍在镇上找了间稍好的屋子,买了些生活用品和药品。临走时,他郑重承诺:"如萍,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但你要答应我,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如萍感激地点头:"杜飞,谢谢你。但是...请不要告诉家里人我的事"
"我明白。"杜飞叹息道,"但你总要为孩子的将来考虑。"
如萍坚定地摇头:"有我这个母亲就够了。我不想打扰家里人。"
杜飞离开时,把自己所有的钱都塞给如萍:“先应应急。我明天再来看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如萍感激却坚持拒绝:“杜飞,谢谢你的好意。但我选择离开,就是想靠自己生活。请你...不要告诉家里人。”
杜飞走后,如萍抱着安安默默垂泪。她想起那个夜晚,想起何书桓冷酷的话语,心依然会痛。但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为了安安,一切都值得。
回到上海后,杜飞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思考再三,决定先去找依萍商量。毕竟在陆家,依萍是最明事理的人。
"依萍,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杜飞在大上海舞厅的办公室里找到依萍,"我今天在闵行...遇到如萍了。"
依萍震惊地站起身:"如萍?她在闵行?她还好吗?"
杜飞沉重地点头:"她还好,但是...带着一个2岁多的女儿,叫安安。生活很艰苦。"
依萍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儿?如萍有女儿了?父亲是..."
"何书桓。"杜飞压低声音,"当年如萍离开的时候就己经怀孕了,给书桓留过信,书桓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这个混蛋!让如萍一个人这么辛苦!"
依萍气得脸色发白:"这个何书桓!枉费爸爸那么看重他!如萍这个傻丫头,为什么不回来呢?"
"她不想打扰家里人"杜飞叹息,"他就是这么善良"
依萍立即说:"我必须去见如萍。她现在需要家人。"
正好依萍过两天需要去闵行镇给一家孤儿院送捐赠物资。战乱导致孤儿增多,她经常组织慈善活动帮助这些孩子。
两天后,在杜飞的陪同下,依萍赶往闵行。看到如萍简陋的住处和瘦弱的安安,依萍心痛不己。
"如萍,你这个傻丫头!"依萍抱住妹妹,泪如雨下,"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爸爸虽然严厉,但心里最疼的就是你。这么艾长时间你不会去看他,他很想你!"
如萍哽咽道:"依萍,我太累了,当时心死了,就想出来散散心..."
"胡说!"依萍坚定地说,"是何书桓那个负心汉摇摆不定伤害了你,你不能伤害自己呀!安安是陆家的血脉,理应回家。"
依萍当天没有回上海,而是在如萍这里住了一晚。她帮如萍收拾屋子,给盼盼讲故事,还去集市买了许多生活用品和食物。
晚上,姐妹俩促膝长谈。如萍终于吐露这些年的艰辛,依萍也分享了家里的变化。当听到父亲身体不好时,如萍忍不住落泪。
“如萍,回家吧。”依萍柔声劝道,“爸爸年纪大了,最希望的就是儿女在身边。”
如萍犹豫良久,终于点头:“但我有个条件——不要告诉任何人安安的父亲是谁。”
依萍郑重答应:"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
回到上海后,依萍开始为如萍母女回归做准备。她先试探性地向陆振华提起如萍。
"爸,我昨天去闵行,偶然遇到了如萍。"依萍小心翼翼地说。
陆振华手中的报纸微微一颤,但语气依然平静:"哦?她还好吗?"
"她...她的孩子2岁多了,很可爱。叫安安"依萍观察着父亲的脸色,"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很辛苦。"
陆振华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这傻丫头...受苦了也不知道回家。"
依萍心中一喜:"爸,安安是您的亲外孙女。我们胖如萍她们母女回家吧"
陆振华欣慰地看着依萍,“你安排吧,你是姐姐,梦萍什么也不懂,尔豪一心都在可云身上,你做事,我放心!”,第二天,依萍就发现书房桌上放着一套崭新的儿童玩具。
依萍看到后,露出了笑容。她知道爸爸这是用这种方法欢迎如萍回家。她亲自去闵行接如萍,还带去了父亲给安安的礼物——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外公送的?"如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依萍微笑:"爸爸嘴上不说,心里可惦记着呢。快收拾一下吧,车在外面等着。"
回上海的路上,安安兴奋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如萍却忐忑不安。当汽车驶入陆家大门时,她的手心全是汗。
文佩早己等在门口,看到如萍下车,顿时心疼地上去:"如萍...可怜孩子..."
"佩姨!"如萍扑进傅文佩怀中,泣不成声。
陆振华站在客厅门口,看似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激动。安安怯生生地看着这个威严的老人,小声问:"你是外公吗?"
陆振华的心瞬间软化,他蹲下身,柔声道:"是啊,我是外公。让外公抱抱好不好?"
安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投入了外公的怀抱。陆振华抱起外孙女,老泪纵横:"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如萍正式回归陆家。陆振华虽然没多说什么,但用行动表达了对女儿的关爱——他让人重新装修了如萍以前的房间,还特意为安安准备了儿童房。
而梦萍一看到如萍,立马就迎上去抱住她,姐妹相见,抱头痛哭,对梦萍来说,如萍是她最亲的人了。
只有尔豪还蒙在鼓里,因为战事吃紧,他们报社他最近很忙。依萍和如萍商量后,决定暂时不告诉他真相,等回家给他一个惊喜,尔豪还是很疼如萍这个妹妹的,当时因为书桓冷落如萍,跟书桓打过架呢。
如萍在家人的关爱下逐渐走出阴影。她将全部心血都倾注在安安身上,开始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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