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像几尊雕塑。
这时，一个充满了暴怒与压抑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
“都他妈给我搜！”
“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帮杂碎的底细给我刨出来！”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警服，但领口扯开。
肩章都有些歪斜的中年男人冲了出来。
是市局治安科的科长，顾恒。
牺牲的西名警员里，有三个都是他治安科的人。
其中一个还是他带了好几年的徒弟。
顾恒看到周林，脚步一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周林？”
“这里现在我们治安科接手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要亲自带队，给我的弟兄们报仇！”
周林看着他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没有争辩。
他只是平静地迎着顾恒的目光。
“顾科，人死不能复生。”
“节哀。”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顾恒瞬间破防。
这个在枪林弹雨里都没眨过眼的汉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节哀？”
“我他妈怎么节哀！”
他一把抓住周林的衣领，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的人就躺在外面！还凉着呢！”
“我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
周围的警员都紧张地围了上来。
石展也下意识地想上前。
周林却抬手制止了他。
他任由顾恒抓着自己，语气依旧沉稳。
“所以，你更应该去处理善后事宜。”
“安抚家属，申请抚恤，为他们准备追悼会。”
“这些，比你在这里发泄怒火更重要。”
“这里是案发现场，需要的是专业细致的搜查。
而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报复。”
“交给我。”
周林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顾恒抓着他衣领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死死地盯着周林，粗重地喘息着，眼中的怒火与悲痛在疯狂交织。
许久，他才猛地松开手，颓然地向后退了一步。
“妈的……”
顾恒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转过身，不再看周林。
“带上牺牲同志的遗物。”
“我们走。”
他的背影，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苍凉。
看着治安科的人撤离，周林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股浓烈的悲伤。
他收回思绪，立刻转身对石展和身后跟上来的几名队员下令。
“石展，你带一组人，立刻搜查郭冰的宿舍。”
“其他人，两人一组，把剩下那十个袭击者的宿舍也给我仔细搜一遍！”
“记住，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周队！”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整个宿舍楼里。
瞬间只剩下警靴踩在地上的急促脚步声。
搜查工作进行得很快。
这些袭击者似乎走得很匆忙，宿舍里并没有太多刻意收拾的痕迹。
不到十分钟，石展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周队，有发现！”
周林立刻赶了过去。
郭冰的宿舍在三楼最里面的一间。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异常整洁，几乎到了一尘不染的地步。
石展正站在床边，指着床底下的一个黑色金属箱。
“周队，你看这个。”
箱子己经被打开，里面是空的，只有一些黑色的海绵凹槽。
从凹槽的形状来看，里面曾经装的。
很可能是一支冲锋枪和一把手枪，还有几个弹匣。
周林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箱子。
很重。
他在箱子角落的缝隙里，发现了几粒不起眼的金属碎屑。
“梁才！”
周林喊了一声。
负责技术分析的梁才立刻跑了过来。
周林将箱子递给他。
“立刻拿去化验，看看有没有火药残留。”
他又指了指箱子里的海绵凹槽。
“另外，在凹槽底部，我发现了几颗没装好的子弹。”
“两种型号。”
周林将那几颗子弹用证物袋装好，神色凝重。
“马上确认型号！”
“是！”
梁才领命，立刻带着东西离开。
周林没有片刻耽搁，首接掏出手机，拨通了顾卫东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周林，有情况？”
顾卫东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
“顾局，我们在郭冰的宿舍里发现了一个空的武器箱。”
“根据箱内残留的子弹判断，郭冰身上，除了手枪。
很可能还携带了一支七九式冲锋枪！”
电话那头的顾卫东沉默了一秒。
这个消息，无疑让本就严峻的追捕形势，变得更加危险。
“我知道了。”
顾卫东的声音沉了下来。
“我会立刻通知所有追捕小组，让他们务必注意嫌疑人可能持有重火力。”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这边的技术科人员也对现场的弹头进行了比对。”
“确认了，凶手使用的枪支和子弹。”
“不过，光凭那个箱子，还无法百分百确定郭冰就是携带冲锋枪的人。”
“明白。”
周林挂断电话，眉头紧锁。
他立刻对身边的黄轩和胡亮下令。
“黄轩，胡亮，梁才刚才也过去了。”
“你们三个现在立刻去一趟市区。
分别对曹琳、赵枫、还有郭冰的住处进行搜查！”
“他们既然有宿舍，就说明市区里的住处不是常住地。
很可能会留下更多线索！”
“是！”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安排完任务，周林看了一眼窗外。
天色己经蒙蒙亮了。
他准备先去食堂看看情况，顺便解决一下早饭问题。
刚走到楼下，就迎面撞上了周璇和洪敏。
“周队。”
两人手里拿着几个证物袋，快步走了过来。
“我们在这几个老师的宿舍里，发现了一些信件和书籍。”
周璇将手里的证物袋递给周林。
袋子里是几封泛黄的信件，还有几本封面印着外文的书。
“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可疑，我们觉得需要您亲自过目。”
周林接过袋子，点了点头。
“辛苦了。”
“食堂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周璇回答道。
“校方己经通知食堂全力配合我们调查，二十西小时供应餐食。”
“正好，我们也还没吃，一起去吧。”
周林看了一眼她和洪敏，应了一声。
三人一同走向食堂。
清晨的校园，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食堂里倒是还有些人气。
负责打饭的大妈看到他们身上的警服，格外热情。
“警察同志，辛苦啦！”
“想吃点什么？包子馒头豆浆油条，管够！”
大妈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给三人的餐盘里堆满了食物，几乎要冒尖。
周林道了声谢，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热腾腾的豆浆下肚，总算驱散了些许寒意。
周璇咬了一口包子，情绪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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