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那几家品牌，凌曜的代言，我们可以谈。但是……”唐璃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嘴角那抹笑意冰冷而锐利，“我要他们同期推广的另一个代言人位置，给谢飞羽。”
电话那头的林薇明显愣住了，好几秒没出声：“……璃姐？给、给谢飞羽？可他只是个刚签进来的练习生，没有任何作品和知名度，品牌方怎么可能……”
“所以他们才更需要‘捆绑’。”唐璃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告诉他们，这是打包价。要么一起要，要么都别要。凌曜现在话题度正高，黑红也是红，带着一个纯新人‘师弟’亮相，既能展现他的‘提携后辈’，又能制造新的营销点——‘星耀双子星’，‘地狱模式出道の前辈与他的天降紫微星师弟’……话题度不够吸引人吗？”
林薇在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我明白了！璃姐！捆绑销售，用凌曜的热度强行奶新人，还能立住凌曜的新人设！我立刻去和品牌方沟通！”
“重点接那个运动饮料的代言，”唐璃补充道，“凌曜的形象需要健康、活力的元素来中和之前的负面，运动饮料很合适。谢飞羽……电竞少年转型，手速快反应快，也勉强能沾上边。告诉品牌方，我们可以配合拍摄兄弟情深的广告片，甚至搞线下互动。”
“是！”
挂了电话，唐璃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兵行险着。
用刚刚稳住一点局面的凌曜去硬奶一个来历不明、只有一张脸能打的新人，风险极大。一旦操作不当，很可能双双反噬，之前为凌曜做的所有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但她必须这么做。
谢飞羽那高得反常的初始情意值和诡异的空白背景，让她无法忽视。将他放在眼皮底下，用资源和关注度吊着他，或许能更快地引出他背后的目的。
而且，将水搅浑，让更多的“变量”加入战局，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或许才会更容易露出马脚。
这是一场豪赌。
而她的赌注，是自己的命。
【生命余额：36天03小时58分12秒】
她输不起。
接下来的几天，唐璃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同时处理着多条战线的事务。
凌曜那边，林薇汇报说他虽然对被“捆绑销售”颇有微词，但在唐璃的高压和“画饼”之下，还是乖乖配合了体能恢复训练和演技基础课，偶尔在社交媒体上发一发“努力康复中”的积极照片，粉丝反响不错，情意值缓慢波动，稳定在15点左右。
谢飞羽则兴奋得像是中了头彩，训练格外卖力，每天雷打不动地给唐璃发几十条消息汇报进度，从“今天压腿又多坚持了一分钟”到“食堂阿姨多给了我一块肉是不是预示着我要红了”，聒噪又热烈，情意值一路稳步上涨到了30点，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又透着一股古怪的违和。
韩森依旧神出鬼没，情意值稳定在负10点，没有任何波动。监视他的人汇报说他除了偶尔去公司上必修课，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那间“实验室”里，没有任何异常社交，也没有再与唐璃产生任何交集。仿佛那天冰冷的警告和诡异的顺从从未发生过。
事故调查那边，关于“暗蛇”纹身的线索暂时中断，那个匿名号码背后的情报贩子也表示对方藏得太深，需要更多时间和资源。唐璃只能按下不提，但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苏衍没有再联系她，像是人间蒸发。顾夜白倒是又约了她两次吃饭，都被她以忙为借口推脱了。
这天下午，唐璃正在审核运动饮料代言合同的细节，内线电话响起。
“璃姐，”前台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一位秦先生找您，没有预约，他说……他是您家的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
唐璃皱起眉。她父母确实有位长期联系的家庭医生，姓秦，但怎么会找到公司来？家里出事了？
“让他上来。”
几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敲响。
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外搭白色医生袍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温文尔雅，眉眼柔和，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十分专业的医疗箱。
“唐小姐，冒昧打扰。”他开口，声音温和醇厚，像冬日里的暖阳，能轻易让人放松警惕，“唐老先生今天早上例行检查时有些心律不齐，情绪也不太稳定，一首念叨着您。夫人很担心，让我务必来看看您，顺便给您也做个简单的检查，他们才放心。”
他说话条理清晰，态度谦和有礼，眼神里带着医生特有的关切。
【检测到符合标准的目标人物：秦屿（契合度86%）】 【情意值：0（职业性关切）】
系统的提示音让唐璃眸光微闪。
又一个？
家庭医生？86%的契合度？
今天是什么日子？高质量美男批发日吗？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秦屿，她有点印象，医学院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就在私人医疗领域很有名气，据说背景也很深，是她父母花了大力气才请来的。
“我父亲情况严重吗？”唐璃放下手中的文件，脸上适时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
“暂时稳定了，但需要静养，避免情绪激动。”秦屿走到办公桌前，放下医疗箱，语气温和但带着不容拒绝的专业性，“所以，为了不让二老担心，唐小姐，请允许我为您做几个简单的检查。量一下血压，听一下心音就好，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态度又真诚得让人难以拒绝。
唐璃看着他打开医疗箱，拿出血压计和听诊器，那双拿着医疗器械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她心里却拉响了警报。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因为系统而经常头痛、身体状况可能确实存在异常的时候来？
是巧合？还是……有人授意？
她想起苏衍那双能“看”到异常波动的眼睛。
这个秦屿，是否也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能力？或者，他只是某些人派来探查她身体状况的一步棋？
“那就麻烦秦医生了。”唐璃微微一笑，伸出胳膊，配合他的检查。她倒要看看，这位家庭医生，能查出什么来。
秦屿的动作专业而轻柔，冰凉的听诊器贴在她手腕和胸口时，他的手指刻意避开了任何不必要的接触，显得极为绅士克制。
他微微低着头，专注地听着，金丝眼镜后的睫毛很长，鼻梁高挺，侧脸线条十分优越。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温和，专业，长得又好，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情意值：2】（因专业素养和外表产生微弱好感）
系统的提示让唐璃心中冷笑。看来这系统判定情意值的标准还挺肤浅。
“唐小姐最近似乎有些疲惫，心率稍微偏快。”秦屿收起听诊器，温和地看着她，“有没有出现失眠、多梦，或者……间歇性的剧烈头痛？”
来了。
唐璃的心猛地一紧，脸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秦医生真是神了，最近确实偶尔会头痛，可能是没休息好。”
“偶尔？”秦屿的镜片后的目光似乎锐利了一瞬，但很快又掩藏在温和之下，“头痛的发作频率、持续时间、疼痛程度，大概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伴随其他症状，比如眩晕、耳鸣，或者……看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他的问题越来越具体，越来越接近核心！
唐璃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秦屿，绝对不简单！
她故作思考状，然后摇摇头：“就是普通的疲劳性头痛吧，休息一下就好了。没别的症状。”
秦屿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温和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过了几秒，他才微微一笑：“那就好。不过还是建议唐小姐注意休息，劳逸结合。我可以给您开一些温和的安神助眠的药物，需要吗？”
“暂时不用了，谢谢秦医生。”唐璃婉拒。
“好。”秦屿也不坚持，利落地收拾好医疗箱，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号码，24小时开机。唐小姐有任何身体不适，或者……遇到任何觉得难以理解、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情况，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难以理解？无法用常理解释？”唐璃接过名片，故作疑惑地重复。
秦屿的笑容依旧温和，却似乎别有深意：“是的。现代医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很多，有时候，一些看似超自然的症状，或许只是罕见的神经性或心理性反应。我很乐于为您提供这方面的咨询。”
他顿了顿，补充道：“毕竟，确保您身心健康，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说完，他微微颔首，提着医疗箱，优雅地离开了办公室。
唐璃看着关上的门，手指着那张质感很好的名片，上面的头衔是“秦屿博士，神经科学与临床医学”。
神经科学？
她看着脑海中系统界面上，秦屿那86%的契合度和2点的情意值，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家庭医生？神经科学博士？对“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情况”感兴趣？
巧合太多了。
她拿起手机，拨通林薇的电话：“查一下秦屿。我要他所有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读过什么学校，发表过什么论文，接触过什么人，越详细越好。”
她放下电话，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
凌曜，苏衍，谢飞羽，韩森，现在又加上一个秦屿……
五个了。
不到十天时间，五个契合度超过85%的目标以各种方式出现在她周围。
这真的还是巧合吗？
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精心编织的巨大蛛网，每一个角落都潜伏着看不见的猎手。
而她这个原本的猎人，似乎正逐渐变成猎物眼中的……盘中餐。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薇发来的消息。
「璃姐，运动饮料品牌方那边同意了！同意捆绑推广谢飞羽！但他们有个条件，要求明天就让凌曜和谢飞羽合体首播一次，先试水预热市场反应！」
唐璃看着消息，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条件？
来吧。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她倒要看看，这潭水底下，到底藏着多少牛鬼蛇神。
「回复他们，可以。准备一下，明天下午三点，一号首播间。」
她按下发送键，眼神锐利如刀。
首播？正好。
让她看看，她精心挑选的“双子星”，到底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又能炸出多少，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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