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给殡仪馆打了电话，先是问了营业时间。
然后，他才问道：“你们晚上有人值班吗？”
工作人员李洋回道：“当然有人值班。怎么了？”
“我们晚上想过去办点事。”
“晚上不营业，你们不用过来了。”
“我们不会空手过去，会带点礼物表示感谢。”
“谁介绍的？”
“没人介绍。就是一件小事，不会让你们难做。”
“你刚才说，会带礼物过来。到底是什么礼物？”工作人员来了兴趣。
殡仪馆最早是归政府管辖的。
工作人员的工资、福利倒也不错，是个活少、简单、轻松、清闲的工作。
后来，政府机构调整，将殡仪馆转包给了第三方商业公司进行运作。
政府只保留一名馆长进行监督、管理。
只是，馆长很少去殡仪馆，一个月就去一次，象征性地检查检查工作。
大部分时间，殡仪馆都有商业公司的总经理进行负责。
张远回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证让你们满意。”
“你们过来到底是什么事？”
“不方便告知。”
“倒是挺神秘。真的没人介绍吗？”
“没人。”
“那个……你先等等，我向总经理汇报一下。你给我留个手机号，我一会回给你。”
张远便留了自己的姓名和电话。
李洋挂掉电话后，立刻跑到总经理的办公室进行了汇报。
“晚上过来？”总经理王光辉嘴角带笑，“看来，又有活了。”
这些年，在他的暗中操作下，己经偷偷运出去了不少尸体和骨灰，换来的是高额报酬。
这些活根本不适合在白天干，只能在晚上干。
王光辉问道：“是熟人介绍的吗？”
李洋回道：“不像。”
“什么叫不像？”
“我问了，对方没说，应该是第一次过来。”
“第一次……不会是暗访的吧？你小子没说漏嘴吧？”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让他留了个手机号。他特别强调，一定会让我们满意的。”
“要是这样的话……”王光辉想了想，说：“你让保安今晚休班，你去保安室守着。我在办公室等着。你看看情况，再决定是不是让他们进来。”
李洋点头：“明白。”
随后，他给张远回了电话，约在了晚上十点。
林山川轻哼一声：“晚上十点，还真是一个好时间。今晚，就让我会一会这些发死人财的畜生。”
很快，夜深了。
郊外的西山岭显得格外荒凉、冷寂。
因为，这里有个殡仪馆，还有一个陵园。
处理死人的地方，阴气重，周围连个村落都没有。
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殡仪馆的门口，摁了喇叭。
晚上，李洋跟王光辉喝了点酒。
到了保安室之后，他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听到车喇叭声，把他吓了一跳。
他赶紧起身，擦了擦朦胧的睡眼，看了看监控视频。
“卧槽！”
李洋顿时来了精神。
因为，他看见了车头上矗立着的金色的飞天女神。
“劳斯莱斯……我的妈呀！这是来了大客户啊！”
李洋边从保安室往外走，边给王光辉打了电话，兴奋地喊道：“王总，来了一辆劳斯莱斯。”
王光辉也是瞬间来了精神，瞪着小眼睛问道：“你没看错？”
“错不了，飞天女神，很好认。”
“这会不会是那个客户？”
“肯定是！这么晚了，能来我们这个地方的，只能是客户。”
“赶紧开门，放他们进来。”
“王总，你不怀疑他们是暗访的？”
“暗访个屁！”王光辉边整理衣服，边说：“暗访组就没这样的豪车。你赶紧带他们到我办公室去，我得好好赚他一笔。”
“好嘞。”
李洋开了门，满脸笑意地对着汽车点头哈腰。
张远降下车窗，说：“我叫张远，我们约好了，今晚十点过来。”
李洋连连点头：“我知道的，你的电话就是我接的，我是办公室的李洋。前面停车，里面请。”
李洋打着手势，指挥着汽车。
实际上，院子很空，汽车可以随便停。
只是，李洋这样做，会显得他更加热情，也能给客户一个好的体验。
汽车停下后，张远、叶苍陪着林山川下了车。
张远向李洋介绍了林山川。
李洋主动说：“听说林总有重要业务要谈，我们总经理特意赶过来等着了。请问，你们是谁介绍的？”
张远这次改口了：“不方便说。”
“明白明白。”
李洋以为张远是为了保密，才不说实话的。
他立刻将林山川等人引进了厅里，左拐后穿过一个走廊。
走廊两侧挂满了各种照片，既有领导视察工作的，也有员工活动的，还有名人到访的。
突然，林山川看到一个熟人：天虚。
天虚穿着一身紫色长袍，左手拂尘，右手念珠，一脸凝重。
有西个人与他站在一起，合影留念。
林山川停住脚步，看着那张照片，问道：“天虚来这里做什么？”
李洋有些惊讶：“你认识天虚？”
“认识，很熟。”
“没想到林总人脉这么广，竟然认识大玄师。”
“他来这里干什么？”
“做法事。”
“你们也信这个？”
“我们不信，是有客人请来的，客人信。”李洋在撒谎。
这是他们的统一话术。
只要有人问，他们就这么说，从来没人怀疑过。
实际上，天虚是来谈大业务的。
林山川轻笑一声：“你撒谎的本领有些业余。”
李洋一惊。
他怎么知道自己撒谎的？
他立刻回道：“我没有撒谎。天虚真是客人请来的。”
林山川指向左边那个穿白衬衣的问道：“他是谁？”
李洋回道：“我们殡仪馆的总经理王光辉。”
林山川轻哼一声：“你们的客人级别很高啊，竟然可以让总经理陪同。”
“如果是客人请的天虚，为什么一定要带上你们总经理？”
“靠近天虚那两位，在另外一张照片上出现过。”
林山川指了指，说：“虽然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但是，样貌没变。”
“那张照片底下有说明，是民政局的领导过来视察工作。”
“既然不是你们总经理请来的天虚，那就是民政局的领导请来的。你是这个意思吗？”
李洋一脸尴尬。
这些照片挂在这里好几年了，从来没人在意过这些细节。
今天竟然被人发现了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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