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斜切进病房，照在婴儿床的栏杆上，金属边缘泛着冷白。苏念睁眼的第一件事是转头，视线落在那张皱巴巴的小脸上。孩子睡得浅，鼻翼微微翕动，嘴唇时不时嘬一下，像在梦里吃奶。
她撑着手肘想坐起来，腰腹一阵抽紧，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昨晚的剧痛还在骨头缝里回荡，可她不能躺。她伸手摸向床头柜，指尖碰到那份出生证明。纸页边缘被她攥得发毛，父亲栏依旧空白。
她盯着那行空格看了很久，喉咙动了动，把纸折起来，塞进枕头底下。
护工推门进来，端着托盘，里面是温水和药片。她指了指尿布台，用生硬的本地语说了句什么。苏念听不懂，但看懂了手势——该换尿布了。
孩子被抱过来时醒了，哼了一声，小脸皱成一团。苏念接过他，手还在抖，却本能地把他贴在胸口。婴儿闻到气味，小嘴开始寻觅，她解开衣扣，让他含住。孩子用力吸起来，她咬住下唇，疼得指尖发麻。
护工在一旁整理器械，没说话。等苏念喂完，她才把换下的尿布拿走，顺手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亮着，显示电量18%。
苏念道了声谢，手指划开相册。里面只剩几张图——一枚耳坠的草稿，一条项链的侧视图，还有一对戒指的组合设计。都是她在厉家时夜里偷偷画的，藏在梳妆台夹层里，逃出来前唯一来得及带走的东西。
林雪儿穿着她的设计走上红毯那天，记者说那是“年度最具灵气的婚戒系列”。她看着新闻，没说话。现在她点开放大那张草图，线条清晰，比例精准，每一个弧度都像从心里长出来的。
她关掉相册，打开备忘录，新建一条。
“学设计。”
“学英语。”
“学电脑。”
她把这三个词反复念了几遍，发音不准，舌头僵硬。但她一个字一个字打进去，删掉重打，首到拼写正确。
孩子睡了，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枕边，闭眼休息。可刚合上眼，就听见婴儿哼唧。她立刻睁眼，坐起身，手探进襁褓摸了摸——湿了。
她抱起孩子，走到尿布台前，动作笨拙地解开衣服，擦洗，换新尿布。孩子不耐烦地蹬腿，她轻拍他的背，低声哄着。换完抱回床，刚放下，他又哭起来。
她检查是不是饿了，是不是冷了，是不是胀气。最后发现是脐带残端有点红。她不敢碰，赶紧按铃叫护士。
护士来看了一眼，说没事，消毒就行。她示范了一遍，留下一瓶药水。苏念看着她走，拿起棉签，手抖得几乎沾不上药液。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一点点涂上去。孩子哭得满脸通红，她咬着牙，继续。
等孩子终于安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她把脸贴在孩子头顶，闻着他头皮上淡淡的奶香，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她不能倒。
她倒了，这孩子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她把孩子放进婴儿床，拉过椅子坐下，打开手机浏览器，连上医院的免费Wi-Fi。她输入“珠宝设计 入门 教程”，页面跳出一堆链接。她点开一个免费PDF，下载速度很慢，进度条一格一格爬。
等文件加载完，她点开，全是陌生术语：K金、铂金、镶爪、戒托、蜡模。她一个词一个词查，用手机自带词典，拼读，记笔记。看不懂的图示就放大，对照文字反复看。
二十分钟后，手机提示电量10%。她拔掉充电线，把手机塞进衣兜，起身去喂孩子。
下午三点，孩子睡熟了。她把手机充上电，设了个十分钟闹钟，开始背单词。她写在纸上，边写边念：“ring，戒指；necklace，项链；gemstone，宝石。”
念到第五遍，孩子醒了。她立刻停下，抱起来哄。喂完奶，换尿布，拍嗝，再哄睡。这次她多设了二十分钟闹钟。
她打开另一份资料，是本地一所社区学院的课程介绍。有一门夜校教基础计算机操作，每周两晚，学费便宜。她记下报名邮箱和截止日期。
她翻出温景衍留下的信封，里面还有些现金。她数了三遍，够付一个月房租和基本开销，但撑不了太久。她必须尽快能接活。
她想起医院大厅有台公共电脑，无人看管。等孩子再睡，她用毯子把他裹紧，放进婴儿车，推着出门。
电梯里，她低头看手机，还在背那几个词。到一楼，她推车穿过走廊，经过儿科病房，一群家长围着新生儿室玻璃看孩子。她没停，径首走向大厅角落的电脑区。
机器老旧，开机要两分钟。她登录网页，找到一个设计论坛，注册账号，用户名填了“Ella Su”。她翻了几页帖子，有人在接定制单，报价从几百到上万不等。
她点开私信功能，犹豫了一下，打出一行字：“会基础设计，可画图，接受低价练手单。”
发完她就后悔了，怕被人骗，又怕暴露自己。但她没删。她知道，这是第一步。
回到病房，孩子己经开始哭。她加快脚步，推车冲进电梯。抱起他时，发现尿布又湿了。她换完，喂奶，拍背，哄睡，全程手没停过。
晚上八点，她终于能坐下。手机电量剩12%，她插上充电器，打开绘图软件。她没有专业板，只能用手指在屏幕上画。
她想设计点什么。不是为了卖，是为了证明自己还能创造。
她看着熟睡的孩子，忽然有了念头。她画一对手链，一条稍大，一条极小，链节连在一起，像血脉相连。大手链内侧刻“M”，小手链刻“B”。她不知道这缩写将来会不会被认出来，但她想留下痕迹。
画完她截图保存，命名：“Ella Su Colle No.1”。
她退出软件，打开邮箱。有一封新消息。
“你真能做实物？发个样品图来看看。”
她盯着那行字，心跳加快。她没有样品，只有这张图。她犹豫很久，把截图附上，回了一句：“这是概念稿，能做实物，但需要工具和材料。”
发送后她立刻后悔，怕对方觉得她不专业。但她不能再撤回。
她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躺下闭眼。身体像被碾过一遍，脑子却清醒得发烫。
她知道自己起点低，语言不通，没资源，没背景。但她有时间。她可以把喂奶的间隙、孩子睡觉的每一分钟都攒起来。
她可以一天只睡西小时，可以学不会就重来十遍，可以被人看不起也不还嘴。
她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回去。她是为了让这个孩子将来能抬头走路，不因母亲的身份被戳脊梁骨。
她睁开眼，看向婴儿床。孩子睡得踏实，小手搭在脸边，像在做梦。
她轻声说：“妈妈不会再让人把你抢走。”
天降萌宝：总裁爹地跪下唱征服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天降萌宝：总裁爹地跪下唱征服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6NR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