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水珠顺着玻璃门的缝隙渗进来，在玄关地板上积了一小片。
苏念把箱子推到墙边，蹲下检查那个插座。塑料残片己经被她扔了，但孔内壁有轻微刮痕，像是螺丝刀撬过。她没立刻站起来，而是伸手摸了摸底座边缘——温度比周围略低，说明不久前有人拆装过设备。
小宝站在客厅中央，盯着茶几上的银色U盘。
“妈，我们现在要打开它吗？”
“不。”她收回手，从随身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打开电源，屏幕上跳动着波形。“先确认这屋子干不干净。”
仪器发出轻微蜂鸣，频率稳定。她走到卧室，靠近床头柜，声音突然变急。她掀开台灯罩，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线缠在灯座螺丝上，另一端连着墙内插座。
她拧下螺丝，线断了，一端露出微型接收模块。
“不止一个。”她低声说。
小宝没动，只是把平板抱得更紧了些。他记得母亲说过，信号会说话，而说话的东西，都能被听见。
她继续查。书房通风口内侧有灰尘分布不均的痕迹，主卧衣柜背面贴着一块磁性贴片，撕下来时带着胶渍。最后在阳台空调外机支架的接缝处，她找到一枚纽扣大小的装置，外壳印着通用电子标签，但序列号被磨掉了。
“不是物业装的。”小宝站在她身后说，“这种型号要备案，小区系统里不会有黑户。”
“但他们敢装。”她把所有零件收进密封袋，放进行李箱夹层，“说明他们不确定我们会不会回来，只是例行排查。”
她打开手机，翻出温景衍半年前发来的购房流程截图。离岸公司→空壳代理→全款支付→人脸识别录入由第三方完成。链条干净，没有她和小宝的信息。
“房子没问题。”她说，“是他们越界了。”
小宝抬头看她：“那我们现在报警？”
“不。”她关掉检测仪，“报警会留下记录，他们会顺着查到买家。我们现在不能暴露任何一环。”
她从箱子里拿出另一部手机——老款国产机，屏幕有裂纹，电池盖松动。她插进一张新卡，开机，信号格满格。
“这部机子没有定位功能，SIM卡是昨天在机场外便利店买的，用现金。每天只开五分钟，用来收消息。”她把手机放进厨房抽屉，“对外联络用你的平板，走跳转节点，每次换三个以上中转IP。”
小宝点头，熟练地打开加密程序界面。“我可以加一道语音变频，万一有人录到声音，也听不出是我。”
“很好。”她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十七分。我们正式住进来。”
她走到门口，换上新买的拖鞋，把原来的那双塞进鞋柜深处。然后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金属盒，取出几根细线和微型继电器。
“你在做什么？”小宝问。
“设警报。”她蹲在门框边，将一根导线绕过锁舌感应区，接到隐藏在门楣里的微型电路板上。“今晚我们睡觉时，如果有人开门，电流会触发震动器，不会响铃。”
她又在阳台玻璃门和书房窗户装了类似的装置，最后把主控器连上小宝的儿童手表。
“你戴着它，有动静会震动。”她调试频率，“别让它响，也别让它亮。”
小宝把手表戴回手腕，按了按表冠。“我己经设成省电模式了，蓝牙只连你那边的接收器。”
她站起身，环视屋子。空荡的墙面，未拆封的家具，角落堆着的纸箱。这里像个临时落脚点，但很快会变成战场。
“接下来呢？”小宝问。
“等。”她说，“等他们发现我们真的回来了。”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空的。然后打开橱柜，一层层检查。第三格木板边缘有轻微错位，她敲了敲，声音发闷。天降萌宝：总裁爹地跪下唱征服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天降萌宝：总裁爹地跪下唱征服最新章节随便看！撬开一看，夹层里有一张纸条，字迹潦草：
“E.S. 到港，确认入住。”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把纸条揉成团，扔进水槽烧掉。
“他们来过不止一次。”她说，“上次没找到东西，这次留下记号，是想看我们反应。”
小宝站在门口：“那我们装作不知道？”
“不。”她走到客厅，打开电视，调到本地新闻频道。画面里正在播报一场慈善晚宴预告，主持人提到厉氏集团将出席。
她盯着屏幕角落的台标，三秒后关掉。
“我们要让他们觉得，我们不是躲，只是普通人搬进来。”她说，“明天你去楼下花园走一圈，让保安记住你。”
“我不说话吗？”
“说话，但别提名字。就说你妈叫Ella，你是她儿子，刚从国外回来。”她顿了顿，“说你爸爸在国外工作，很久没见了。”
小宝眨了眨眼：“为什么要提爸爸？”
“因为正常家庭会提。”她走向阳台，拉开窗帘，“如果他们真在查，就会去核对出入境记录。Ella Su的资料没问题，孩子信息也对得上。他们会放松警惕。”
“那如果他们问起以前的事呢？”
“你说不知道。”她回头看他，“你说妈妈从来不讲过去，只说现在要好好生活。”
小宝点点头，忽然说：“妈，我可以画个计划图吗？就像你说的‘影子猫’游戏。”
她从包里拿出素描本和铅笔。
小宝趴在茶几上开始画。第一格：房子，标着“安全屋”；第二格：一个戴帽子的小人站在树后，写着“看谁先来找我们”；第三格：一群人围在一起，指着一张照片，惊慌失措。
“最后一格呢？”她问。
“还没想好。”他抬头，“等他们认出你的时候，我想画他们摔倒的样子。”
她没笑，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天快黑时，她把所有行李归位。检测仪放在床头，震动器连着手表，老旧手机定时开机五分钟，收到一条加密信息：【信号断开，安全】。
她把手机放回抽屉，走到窗前。
江面依旧灰蒙，桥灯亮成一串。下游方向，隐约能看见码头吊机的轮廓。
小宝走过来，拉着她的衣角。
“妈，你说厉家的码头在那里，是不是？”
她没回答，只是看着远处。
“我们真的不告诉他们吗？我是说……爸爸他……”
“他不配知道。”她说，“等他哪天自己查到真相，再问他有没有资格见你。”
小宝没再问，只是靠在她肩上。
她低头看他，忽然说：“明天我去趟商场，买些日用品。你也去，挑你喜欢的玩具。”
“你要开始做事了吗？”
“不是做事。”她轻声说，“是让他们习惯我们的存在。”
她关上窗帘，拉上防窥膜。
屋内只剩一盏小夜灯亮着。
小宝爬上沙发，抱着平板，手指滑动屏幕，检查最后一次跳转节点是否清除干净。
她坐在他旁边，从袖口取出一枚极小的金属片，放进U盘接口槽里轻轻刮了几下。这是她从机场带回来的备用钥匙，上面刻着温景衍给的紧急联络码。
她把它贴在电池盖内侧，合上。
窗外雨声渐弱。
小宝忽然抬头：“妈，你说我们现在的脚印，是不是己经踩进他们的地盘了？”
她看着他，很久。
“不是踩进。”她说，“是重新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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