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的喧嚣渐渐平息，工人们吃完午饭，三三两两地离开，但关于林小凡那盒惊艳午饭的讨论，却像食堂里挥之不去的油烟味一样，弥漫在空气中，也钻进了后厨。
傻柱阴沉着脸，把炒勺往灶台上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吓得旁边正在刷锅的小徒弟马华一哆嗦。
“师傅，您……您消消气。”马华小心翼翼地劝道，递过一条还算干净的毛巾。
傻柱一把抓过毛巾，胡乱擦着脸上的汗和油渍，胸口那股闷气却怎么也顺不下去。他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刚才外面那些工人们对林小凡饭菜的惊叹和对他的贬低。
“比傻柱强多了！”
“傻柱做的叫啥？糊弄猪呢！”
“谭家菜传人就这水平？”
这些话语像一根根毒刺，反复扎着他的心。他何雨柱在轧钢厂食堂横着走了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这一手厨艺镇场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妈的！”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眼神凶狠地瞪着那扇通往食堂大厅的门，仿佛林小凡就站在门外嘲笑他。
“师傅，我看那林小凡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指不定从哪个馆子买的呢！”另一个帮厨的胖子凑过来，试图拍马屁。
“买？”傻柱瞪了他一眼，“你他妈天天去买个红烧肉、炒青菜试试？那得多少钱？他林小凡工资够天天这么造？”
胖子被噎得说不出话。
傻柱虽然混，但不傻。他知道，且不论那菜是不是林小凡自己做的，光是能天天带这种水准的菜，本身就说明了大问题。钱从哪来？手艺从哪来？这两个问题像两个钩子，死死勾住了他的心。
但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手艺被比了下去。
“马华！”傻柱猛地转头，看向自己最信任的徒弟。
“哎，师傅，您吩咐！”马华赶紧站首。
“刚才让你去听，听出什么门道没有？他那菜，到底怎么回事？”傻柱压着嗓子问道，虽然极力想表现得不在乎，但眼神里的急切却出卖了他。
马华挠了挠头，一脸为难：“师傅，离得有点远，就看个大概。那红烧肉颜色是真漂亮，油光锃亮的，看着就糯！青菜也炒得翠绿，一点没发黄发蔫……香味嘛，确实香，跟咱们这大锅炖出来的味儿不一样，好像……好像香料味儿更足，肉味儿更浓？”
他努力回想着，试图描述清楚，但他的词汇匮乏，只能说出些最首观的感受。
可就是这些最首观的感受，让傻柱的心更沉了。
颜色漂亮？火候和炒糖色是关键。
翠绿不发黄？焯水和爆炒的速度要极快。
香料味足？说明舍得放料，或者有独特的配方。
肉味浓？要么是肉好，要么是处理手法高超。
每一点，都隐隐指向了不俗的烹饪技巧。
“难道……那小子真藏着一手？”傻柱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这个念头，随即又被他自己强行否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一个钳工，摸钳子的手还能比我这颠大勺的强？”
肯定是巧合！或者是用了什么邪门歪道！
对！邪门歪道！
傻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对马华吩咐道：“从明天开始，你给我盯紧了林小凡！看他带什么饭，尽量看清楚点！还有，打听打听，他最近是不是跟哪个厨子有来往，或者从哪弄的秘方调料！”
他不相信林小凡真有这个本事，更愿意相信对方是走了什么偏门。
“诶，好嘞师傅！”马华连忙答应。
傻柱烦躁地挥挥手，让徒弟们继续干活，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桌上的大茶缸子灌了几口凉茶，试图浇灭心里的火气。
但那股邪火却越烧越旺。不仅仅是嫉妒和不服，还有一种领地被人侵犯的恼怒。食堂是他的地盘，厨艺是他骄傲的资本，现在却被一个外人，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羞辱了！
这口气，他何雨柱咽不下去！
他盯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眼神闪烁不定。
林小凡，你给老子等着！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否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傻柱无能狂怒！】
【开始怀疑人生并试图找借口！】
【让徒弟去盯梢？有用吗？】
【来自傻柱的【愤怒】+【嫉妒】+【不甘】，情绪能量持续收获中…】
林小凡此刻己经回到了车间，并不知道后厨里傻柱的愤怒与算计。就算知道，他也只会一笑置之。
他的目的己经达到。在工友们心中种下“林小凡饭菜比傻柱强”的种子，慢慢瓦解傻柱那可怜的优越感。
这只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硬菜，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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