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亲临“新咸阳”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周边的山林河谷。自然也传到了“鹰爪”部落,以及附近其他几个大小土著部落的耳朵里。
这些土著部落,之前大多通过黑夫他们,跟秦人有过以物易物的接触,对秦人的富足(尤其是铁器、盐和布匹)和强大的组织能力既羡慕又敬畏。现在听说秦人那“最大的酋长”——一位女酋长亲自来了,各部落的头领们心思都活络起来。
几天后,“鹰爪”带着几个随从,先来到了“新咸阳”外围,通过熟悉的民兵联系上了黑夫。
“黑夫兄弟,”鹰爪比划着,表情严肃,“我们,想见……大酋长。”
黑夫不敢怠慢,赶紧上报。
赢元嫚一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正好借此机会,将与周边土著的关系,从零散的贸易,推向更稳定、更正式的层面。
她下令,在“新咸阳”城镇外的一片开阔草地上,举行一场正式的会盟仪式。
消息传开,移民们好奇又紧张,土著部落那边更是轰动。各个部落的头领,带着他们的勇士和礼物,从西面八方赶来。
会盟当天,草地上旌旗招展(秦军旗帜)。一队队身着黑色甲胄、手持长戟的秦军士兵肃立两旁,军容严整,杀气腾腾,既是仪仗,也是威慑。
赢元嫚没有穿繁琐的龙袍,依旧是一身利落的戎装,外罩玄色斗篷,端坐在临时搭建的、铺着兽皮的高台主位上。郑洋、黑夫等官员和军官分列两侧。
各土著部落的头领们,在引导下,有些拘谨地走入会场。他们看着那些盔明甲亮、面无表情的秦军士兵,看着高台上那位气度不凡、目光平静却带着无形压力的女帝,心里都有些打鼓。
这些头领打扮各异,有的戴着羽毛头冠,有的脸上画着浓重的油彩,身上挂着兽牙、骨头和贝壳做的饰品。他们互相打量着,又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高台上的赢元嫚。
鹰爪算是跟秦人打交道最多的,他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上前,按照他们部落最高的礼节,单膝跪地,将一把装饰着鹰羽的黑曜石匕首举过头顶,用生硬的秦语夹杂着部落语说道:“鹰爪部落……拜见……大秦皇帝陛下!”
其他头领见状,也纷纷效仿,用各自的方式行礼,献上带来的礼物——华丽的羽毛披风、巨大的熊皮、色彩斑斓的鹦鹉、还有各种晒干的草药和奇特的果实。
赢元嫚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起身。她让通译(由最早接触土著的移民和略懂秦语的土著担任)将自己的话传达下去。
“诸位首领远道而来,朕心甚慰。”赢元嫚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之大秦,与尔等部落,比邻而居。朕愿与诸位,约定三事。”
所有土著头领都竖起了耳朵。
“其一,和平共处。彼此疆界,互不侵犯。若有争端,可至‘新咸阳’官署,由朕之官员与诸位首领,共同裁决,不得私自械斗!”
“其二,公平贸易。尔等可携皮毛、药材、特产,来此交易我大秦之盐铁、布匹、陶器。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严禁欺诈、抢夺!”
“其三,互助互利。若遇天灾、或外敌(指更远区域可能存在的敌对部落)来犯,可相互通报,酌情援助。”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头领:“若同意此三事,今日便歃血为盟,刻石为证,永结友好!若不同意……”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股无形的压力,让所有头领都感到脊背发凉。看看周围那些精锐的秦军,想想秦人那些锋利的铁器和能自己跑的铁牛(他们听说过传闻),没人敢说个“不”字。
鹰爪第一个大声回应:“陛下!鹰爪部落,愿意!”
其他头领也纷纷表态:“愿意!我们愿意!”
“好!”赢元嫚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举行了隆重的盟誓仪式。宰杀牛羊,将血滴入酒中。赢元嫚与各位头领共同饮下血酒(赢元嫚只是沾了沾唇)。随后,由随行的史官和工匠,将盟约内容用秦篆和简单的象形图画,共同镌刻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之上,立于会盟之地,作为永久凭证。
赢元嫚也代表大秦,回赠了丰厚的礼物——精美的瓷器、闪亮的铜镜、锋利的钢刀、以及大量的盐和粮食。
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让土著头领们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个个喜笑颜开。
会盟结束后,赢元嫚还设宴款待了各位头领。宴席上,秦人的烹饪方式和美味的食物(尤其是用辣椒调味的菜肴),再次让这些土著首领大开眼界,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
这次成功的会盟,意义重大。
它正式确立了秦帝国与周边主要土著部落的宗藩关系(虽然名义上是平等盟约,但实力决定了一切)。为“新咸阳”及未来可能的扩张,赢得了相对和平稳定的周边环境。
贸易路线被固定下来,资源获取更加顺畅。秦文化的影响力,也开始通过这些接触,潜移默化地向内陆渗透。
看着那些心满意足、带着丰厚礼物离开的土著首领,郑洋由衷地佩服道:“陛下怀柔远人,恩威并施,自此,新大陆根基定矣!”
赢元嫚望着远方苍翠的群山,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挑战还很多,但至少,这第一步,迈得稳健而漂亮。大秦在新大陆的统治,开始从单纯的军事存在,向着更具韧性的政治和文化融合阶段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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