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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秦律之辩,元嫚VS淳于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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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之上,那震撼人心的民生对比画面缓缓淡去,并未立刻播放下一段内容,仿佛特意留出了一段空白,让两个世界的人们消化这巨大的冲击。宏大的系统之音也暂时沉寂,但那无声的审判却比任何声音都更沉重地压在心头。

B世界,咸阳宫前广场。

死寂之中,一股压抑的暗流开始涌动。许多大臣尚沉浸在对比带来的震撼与对未来的思虑中,但总有人,不愿看到既定的格局被打破,不愿承认那“法德兼施”的道路的正确性。

就在这片寂静即将被嬴政打破之际,一个略显苍老却带着固执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沉默。

“陛下!老臣有本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博士仆射淳于越手持玉笏,大步出列,脸色因激动而微微涨红。他是朝中儒生代表,一向推崇周制古礼,对嬴政的严苛法治本就心存不满,但对赢元嫚这种看似融合、实则在他眼中更偏向“惑乱祖制”的新政,更是深恶痛绝。天幕的对比让他心惊,更让他感到一种学说和立场被挑战的恐慌。

嬴政眉头微蹙,压下被打断的不悦,沉声道:“讲。”

淳于越深吸一口气,指向虽己暗淡但余威犹存的天幕,声音提高了八度:“陛下!天幕所示,虽看似繁华,然其背后理念,老臣以为大谬!我大秦以法立国,以吏为师,方有今日扫平六合、一统天下之伟业!此乃根基所在,万世不易之真理!”

他猛地转向赢元嫚,目光锐利,带着质问:“长公主殿下所为,‘轻徭薄赋’、‘以工代赈’,看似仁德,实则弱法!长此以往,民不畏法,则国将不国!且‘法德兼施’,西字说来轻巧,然法就是法,德就是德,二者如何并施?岂非混淆黑白,动摇国本?此等理念,分明是违背商君、韩非之圣道,破坏秦法之威严!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勿使旁门左道,祸乱朝纲!”

这一顶“违背祖制”、“破坏秦法”、“动摇国本”的大帽子扣下来,不可谓不重。不少守旧官员闻言,虽未必完全认同淳于越,却也暗自点头,觉得长公主所为确实过于“新颖”,令人不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赢元嫚身上。

嬴政面色不变,目光却深沉地看向女儿,他想看看,元嫚会如何应对这犀利的攻讦。

面对淳于越近乎咄咄逼人的指责,赢元嫚并未动怒,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从容的浅笑。她缓缓出列,先向嬴政行了一礼,然后才转向淳于越,声音清越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淳于博士此言,请恕元嫚不敢苟同。”

她首先定下基调,随即不疾不徐地展开反驳:“博士言我大秦以法立国,此乃至理。无律法则无秩序,无赏罚则无纲纪。法,乃强国之基,此乃商君、韩非子先贤早己阐明之真理,元嫚从未质疑,更不敢有丝毫违背。”

她先肯定了法家的重要性,堵住了淳于越说她完全否定秦法的口实,让一些倾向法家的官员稍稍安心。

“然,”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全场百官,最后回到淳于越身上,“博士可知,商君徙木立信,所为何来?韩非子言‘刑赏二柄’,又所为何来?”

不等淳于越回答,她便自问自答,声音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是为取信于民!是为驱使民众!法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国家强大,秩序井然,而国家强大的根基,在于民力,在于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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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律法严苛至民不聊生,徭役繁重至田园荒芜,刑罚频密至牢狱充塞,则民力耗尽,民心尽失。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失去了民力与民心的国家,再严密的法度,也不过是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城堡,顷刻可覆!天幕另一边世界的景象,博士莫非视而不见?”

她首接引用了刚刚天幕播放的、最具冲击力的现实,狠狠地击打着淳于越和所有守旧派的心理防线。淳于越脸色一白,张了张嘴,却一时难以反驳。

赢元嫚乘胜追击:“元嫚所言‘法德兼施’,并非以德代法,更非混淆黑白!而是以法为骨,奠定秩序,保障公平;以德为血肉,滋养民力,收拢人心。骨肉相连,方能成为一个健康强壮的躯体!”

“‘轻徭薄赋’,非是弱法,而是让民众休养生息,积蓄更多财富与力量,最终反哺国家,此乃‘藏富于民,国强之始’!‘以工代赈’,非是滥施仁德,而是以最小代价最快速度恢复生产、稳固秩序、赢得民心,此乃‘惠而不费,仁政而得实效’!这难道不是对法家‘功利’、‘实效’精神的最高体现吗?”

她的话语逻辑严密,层层递进,将“法德兼施”完美地融入了法家追求强国的核心框架内,只是手段更为高明和长远。

“秦律威严,不容侵犯。但律法条文是否可更公允,避免小题大做?徭役征发是否可更合理,不误农时?刑罚执行是否可更谨慎,避免冤狱?此非动摇国本,此乃使国本更加稳固!让秦律不仅可畏,更可敬,可信!”

最后,她看向淳于越,语气放缓,却带着最后的绝杀:“淳于博士推崇周礼,讲求‘仁德’。元嫚所为,并非否定律法,恰恰是在践行一种更大、更实际的‘仁德’——让大秦的律法,不仅能造就一个强大的帝国,更能造就万千安居乐业的百姓!这难道不是儒法两家理念,在更高层次上的一种融合与实现吗?博士何以认为,此乃祸乱朝纲?”

“你……我……”淳于越被这一连串有理有据、步步紧逼的反驳噎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想引用经典,却发现对方早己将经典的精义化用其中;他想强调祖制,却发现对方站在了“让大秦更好”这个无可指摘的道德制高点上。他发现自己所有的攻击,都被对方以一种更高明、更宏大的视角轻松化解。

满朝文武,包括李斯这等法家代表,都听得目光闪烁,心中震动。他们忽然发现,这位长公主殿下,不仅有点石成金的本事,更有着极其深厚的政治智慧和理论高度!她对法家、儒家思想的理解和运用,早己超脱了门户之见,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嬴政看着女儿在朝堂之上,从容不迫,以一己之力驳得当世大儒哑口无言,眼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赞赏与骄傲。

“彩!”嬴政终于开口,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元嫚所言,深得朕心!强国之道,岂能固步自封?法乃利器,德乃持器之手,手利相合,方能无往不利!此事,无需再议!”

皇帝一锤定音,淳于越面色灰败,踉跄着退回班列,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朝堂辩论,以赢元嫚的全面胜利而告终。经此一役,她不仅在事实上,更在理论上,彻底确立了“法德兼施”路线的合法性,其政治声望和话语权,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而就在此时,天幕再次亮起,系统的宏大声响随之降临。

【第二次对比判定:平行大秦世界胜出。】 【现在发放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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