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面具男喊完后，一脸示威的看向吴栩，缓缓坐下。
吴栩像是被这个价格镇住了一般，呆坐在座椅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拍卖师一看就明白了，顿时来劲了，拍卖会用的小锤子都使出了乱披风锤法，嘴上的话语也变得铿锵有力:
“两千五百万一次！”
“两千五百万两次！”
“啪！”
拍卖槌落下的声音清脆无比，一锤定音。
“成交！恭喜这位先生，以两千五百万拍得017号三类序列物【哭哭】！”
虎头面具男一脸骄傲的站起身子，环顾了西周，仿佛自己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可他的骄傲很快就烟消云散，因为他注意到了吴栩含笑的眼睛。
他瞬间就明白了，暴怒之气又再次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指着吴栩怒吼道:“踏马的，你小子故意整我是吧？”
吴栩眉目含笑，双手摆出一副很无辜的姿势，语气随意而又欠抽:“如何呢？又能怎？”
虎头面具男破防了。
他这下子是彻底破防了。
他哆哆嗦嗦的指着吴栩，半晌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气血攻心，“噗通”一下倒地不起了。
拍卖师不紧不慢地指挥道:“赶紧呼叫医生来救救，对了，别忘了把【哭哭】给他包起来拿着哈。”
吴栩看到这场景，立马起身鼓掌。
周围人不解的看着吴栩，不是哥们，你这么恨吗？人家都倒地不起了，你还开香槟庆祝上了。
吴栩开口解释道:“这情绪教会真是良心啊，你看这【哭哭】的效果多么出类拔萃，持有者刚获得它，就被它的悲伤能力感染到了，伤到倒地不起，要我说啊，这两千五百万都是便宜他了。”
这时刚被医生唤醒的虎头面具男听到吴栩的话，又一头栽倒在地，这回看起来是真不行了。
楚意欢面纱下的嘴角，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跳脱的眼眸深处，一丝细微到无法察觉的忧虑飞快掠过，随即又被深深地笑意覆盖。
她微微侧目，看了吴栩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
这吴栩比想象中还要有趣一些，真希望他可以多活几天呢。
“噗嗤…”不知哪个角落里，终于有人憋不住，发出一声短促又赶紧捂住的嗤笑。
这声音如同投入死水的小石子，瞬间打破了凝滞。
紧接着，古怪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在面具后蔓延开来。
“两…两千五百万？就为…买个这玩意？”
“这位虎头面具男是哪家的神人…脑子没毛病吧？”
“这虎头面具男家里真得请高人看看了…”
“不不不，这个脑瘫程度请高人都没用了，神仙来了都难治。”
“这虎头面具男怎么头顶尖尖的？”
“这小子嘴像淬毒了，纯纯活爹。”
“蒜鸟蒜鸟，都不泳衣。”
吴栩在满场复杂到极点的目光洗礼中，慢条斯理地坐到座椅上，甚至还优雅地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看也没看周围这些眼神复杂的众人，只对台上微微颔首，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他侧头，对楚意欢的方向，隔着面纱，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合作愉快。”
楚意欢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放在裙摆上的手，再次微微收紧了一瞬。
拍卖会在一片欢声笑语的气氛中热烈收场。
当然欢声笑语不包括虎头面具男，他表示: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后续几件拍品虽也珍贵，但风头早己被吴栩那智取两千五百五的操作彻底盖过。
人们离场时，目光依旧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插着口袋，嘴里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小调的单薄身影。
至于他身后那个不停摇着折扇，浑身散发着浓重阴郁怨气的吴文，己经被大家完全忽略。
即便他的行为举止和打扮，个人特征这么明显。
但始终无人在意。
有的人生来就是主角，有的人生来也就只能啃啃猪脚。
吴栩走出情绪教会拍卖会，那扇雕刻着无数不同情绪人脸的青铜大门，关闭发出的清脆响声，似乎都在与他大声告别。
在拍卖会结束时己是夜晚。
湿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城市深处下水道和钢铁的混合气味，瞬间冲散了残余的特制熏香味道。
霓虹的光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扭曲流淌，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吴栩抬头看着夜空中闪亮的星星。
“今夜似乎不会太平啊。”
随后吴栩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满足地喟叹一声：“还是外面的空气够新鲜，拍卖会里面那愁云惨雾的，差点憋死小小的老子。”
吴文摇了摇他的折扇，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今夜不会太平是什么意思？”
吴栩回头，瞥了一眼吴文，他明明很不解却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模样，有些招笑了。
吴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想知道嘛？把你的银行卡密码告诉我，我就跟你说。”
吴文一撇头，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整个人就是强硬得不肯低头。
吴栩自顾自的说道:“文少，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本心了。”
吴文依旧摆弄着他那折扇，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瞅向吴栩。
吴栩笑着与吴文对视:“现在跟你一样压抑的人可太多了，今天我去吴氏银行办银行卡，旁边一个柜员对办业务的大爷说，要查到他流水才可以办理。”
吴文刚开始有些莫名其妙，吴栩突然跟他讲吴氏银行的事情干嘛，可等他再寻思一会儿后，突然恍然大悟。
他猛地抬头，眼中的震惊几乎凝成实质，他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吴栩…你…你这个粗鄙之辈，居然说这种下流的话，还把我比喻成如此压抑之人，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哦？”吴栩挑眉，笑容愈发灿烂:“那我可得好好活着，等着看文少你‘为人’的那一天。不过…”
他拖长了调子，眼神促狭地上下扫视着吴文:“看你现在这样子，怕是离神很近，离人很远，也就是说你现在勉强算个神人，所以吴文乖，咱不活了。”
吴文虽然不懂吴栩嘴里的“神人”是何等意思，但吴栩阴阳怪气的语气他还是清清楚楚的。
他气得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索性聊眼不见心不烦。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猛地一跺脚，带着几个同样脸色难看的随从，头也不回地冲进一辆等候的豪华汽车，引擎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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