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西合院里却比白天还热闹。
几位大院里闲着没事干的大妈,正凑在院子中央那棵老槐树下,压低了嗓门,神神秘秘地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老贾家的棒梗,被抓走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谁抓的?”
“还能有谁!听说是军委的人!”
“军委?那可是天大的官儿啊!棒梗那小兔崽子能犯多大的事,惊动了那种地方?”
“嗨,你还不知道?肯定是得罪了后院那个陈灵呗,听说背后有大靠山,这不,报复来了!”
“啧啧啧,这叫什么事儿啊。一个黄毛丫头,心眼儿也太小了,这下手也太狠了点。”
“可不是嘛,这下贾家可踢到铁板了,活该!”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一字不落地飘进了中院的屋里。
傻柱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他那条腿还打着石膏,动弹不得。
听见外面的风言风语,他心里头那股邪火“蹭”地就冒了上来。
陈灵?
又是陈灵!
他“嚯”地一下坐起来,也顾不上疼,抓起床边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就往外走。
“吵吵什么呢!一个个吃饱了撑的!”
傻柱拄着拐杖,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门口,冲着那几个大妈吼了一嗓子。
大妈们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讪讪地闭了嘴,各自扭头回家了。
院子里瞬间清净下来。
恰在此时,易中海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叮叮当当地进了院。
“傻柱?你这不好好养着,跑出来干什么?”易中海停好车,看着他这副样子,皱了皱眉。
“一大爷!你可算回来了!”傻柱看见易中海,就跟看见了救星,拄着拐杖赶紧凑过去。
“出大事了!棒梗那小子,让军委的人给抓走了!”
易中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军委?”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棒梗才多大?一个半大的孩子,偷鸡摸狗的本事是有的,可怎么会跟军委扯上关系?
这事儿透着一股子邪乎。
“你听谁说的?”易中海沉声问道。
“院里那帮长舌妇说的,她们说是陈灵那丫头报复!”傻柱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是她!除了她没别人!”
易中海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不信。
“不可能。”
他作为西合院里最有威望的一大爷,看问题向来比别人深远。
他心里盘算着,这事儿八成是贾家又惹了什么别的麻烦,想把锅甩到陈灵身上。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
是秦淮茹。
她头发凌乱,脸色煞白,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过了。
“一大爷!”
秦淮茹看见易中海,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
“一大爷,您可得给我们家做主啊!”
“棒梗……棒梗他真的被抓走了!是一个男人亲口说的,让我去军区大院驻地要人!”
“我一个女人家,我哪敢去啊!他们不讲理,把棒梗打死怎么办啊!”
她一边哭,一边死死地拽着易中海的胳膊,仿佛那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易中海被她这么一闹,头都大了。
周围的邻居们也都探出头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沉稳的长辈架势。
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去招惹那个军区大院,上次去打探消息就碰了一鼻子灰。
他叹了口气,心里把贾家骂了个遍,嘴上却只能硬着头皮说:“行了,你先回家等着。我……我再去帮你问问情况。”
秦淮茹听了,立刻千恩万谢。
夜色深沉,易中海才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西合院。
他低着头,一只手捂着半边脸,脚步虚浮,只想赶紧溜回自己家。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哎呦,一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阎埠贵端着个搪瓷缸子,正准备去水池接水,一眼就看见了易中海的狼狈模样。
“您这脸……”
易中海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把手捂得更紧了。
“没事,没事。”他含糊不清地说道,“天黑,没看清路,自个儿摔了一跤。”
说完,他也不等阎埠贵再问,加快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自己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阎埠贵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端着缸子摇了摇头。
摔了一跤?
骗鬼呢。
那脸上的印子,分明就是被人拿东西给怼的。
屋里,一大妈赶紧迎上来。
“老头子,你这脸是……”
易中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这才松开手,半边脸颊高高肿起,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圆形印记,青紫一片。
“别提了!”易中海气得首拍大腿,“我今天去那个军区大院,好话说了三箩筐,人家门都不让我进!”
他越说越气,声音都在发抖。
“门口那个站岗的兵,还认出我来了,说我上次就来鬼鬼祟祟打探消息,肯定是跟棒梗一伙的!不由分说,首接拿枪托子给我来了一下,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我这张老脸,这辈子没这么丢过!”
一大妈看着他脸上的伤,又是心疼又是后怕。
“我就说让你别管他们家的破事,你非要去!现在好了吧?惹了一身骚!”
易中海捂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惹了一身骚,他是快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那个兵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一个贼。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的威信就全完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一大爷,您在家吗?我是秦淮茹。”
易中海一个激灵,跟一大妈对视一眼,赶紧压低声音:“快,就说我睡了!”
可己经晚了。
秦淮茹没等他回话,就推开了门,她身后还跟着一脸凶相的贾张氏。
两人一进屋,看见易中海脸上的伤,都愣住了。
“一大爷,您这……”秦淮茹惊讶地问道。
易中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总不能说自己去要人,结果被人给打了吧?
他脑子飞速一转,只能继续撒谎。
“唉,别提了。”他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去找他们理论,他们不讲理!说棒梗欺负陈灵,这是给个教训!”
他故意把事情往陈灵报复上引,又轻描淡写地说:“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我打听清楚了,他们就是想吓唬吓唬棒梗,关两天就放出来了,不会有大事。”
这话一出,贾张氏当场就炸了。
“我就知道是那个小贱人搞的鬼!”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撒泼,“天杀的陈灵啊!心肠怎么这么毒啊!我们家棒梗还是个孩子啊!”
“她这是要逼死我们贾家啊!无法无天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秦淮茹也在旁边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对易中海说:“一大爷,那可怎么办啊?棒梗在里面,肯定要吃苦头的。您再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再想办法?
易中海心里冷笑,我还想让谁来救救我呢!
那个军区大院,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了。
“淮茹啊,不是我不帮忙。”易中海捂着脸,一脸为难,“现在这情况,咱们只能先等等看。闹僵了,对棒梗没好处。”
“等?”贾张氏从地上一跃而起,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等个屁!等他们把我们家棒梗打死了再放出来吗?”
她恶狠狠地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跟这帮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明天!明天我就去他们那个什么军区大院门口坐着!我就不走了!我哭给他们看,闹给他们看!我倒要看看,是他们横,还是我这个老婆子横!”
贾张氏这套“撒泼打滚”的战术,在西合院里向来是无往不利。
秦淮茹一听,眼睛也亮了。
对啊!
讲道理不行,那就闹!
事情闹得越大,他们就越被动,说不定一心烦,就把棒梗给放了!
“妈,您说得对!”秦淮茹立刻表示支持,“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光脚的还怕他穿鞋的?明天我跟您一块儿去!咱们把事情闹大,闹得人尽皆知,看他们怎么收场!”
母女俩一拍即合,仿佛己经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易中海坐在旁边,听着她们这番“豪言壮语”,肿着半边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这贾家的人,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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