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用公共电话给社长打了回去。
“社长！核实清楚了！”
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既是愤怒，也是兴奋。
“情况跟信里说的一模一样！甚至更恶劣！街坊邻居群情激奋！社长，我们挖到宝了！这是个绝对的社会毒瘤！”
电话那头，社长果断的声音传来。
“好！我知道了！”
“通知印刷厂！所有机器全部给我开动！全力印刷！今晚，我们就要让全西九城的人，都认识认识这个兵痞陈毅！”
……
与此同时，军政部。
庄严肃穆的办公室内，空气安静得能听见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陈毅一身笔挺的军装，身姿如松，静静地站在办公桌前。
他将一份签好字的申请书，双手递了过去。
“部长，这是我的转业申请。”
坐在他对面的，是军政部部长宁运聪。
宁运聪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欣赏的兵。
“陈毅，你再考虑考虑。”
他拿起桌上那份厚厚的档案，轻轻拍了拍。
“你小子，入伍才几年？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五次！上一次边境冲突，你一个人端掉对方一个火力点，救了半个连的弟兄！档案上给你报的个人一等功，马上就要批下来了！”
“这个节骨眼上，你跟我说你要转业？”
宁运聪的声音里满是惋惜。
“留在部队，以你的功劳和能力，再升一级都不是问题！为什么非要走？”
陈毅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动摇。
“部长，感谢首长的栽培。”
他的声音沉稳而清晰。
“我家里就剩下一个妹妹。她一个人在西九城上学，我不放心。”
“过去，我在部队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现在，我想回家，照顾好我的小家，这也是我的责任。”
宁运聪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哎……自古忠孝两难全。你小子，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兵，也是个好哥哥。”
他接过那份申请，拿起了笔。
“罢了，人各有志，我不能强求。我帮你办。”
他签下自己的名字，语气里还是带着不舍。
“谢谢部长。”
陈毅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报告！”
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兵走了进来，是曹立身的妹妹曹晓霜。
她先向宁运聪敬礼，然后目光转向陈毅。
“陈毅同志？”
陈毅回过身。
曹晓霜的表情很严肃。
“陈毅同志，请您立刻跟我去一趟机关驻地。”
“元帅在等您。”
短短五个字，让陈毅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元帅？
哪个元帅？
他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能在这个地方，被曹晓霜用如此郑重的语气称呼为“元帅”的，恐怕只有那一位了。
陈毅不敢怠慢，整理了一下军容，跟在曹晓霜身后快步走了出去。
一辆军绿色的嘎斯吉普车停在楼下。
曹晓霜熟练地跳上驾驶位，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
“陈毅同志，上车吧。”
陈毅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驶出军政部大院，在西九城宽阔的马路上平稳行驶。
曹晓霜开着车，目不斜视，但还是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身边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哥哥曹立身口中神乎其神的人物，是军中的传奇。
可他刚才，竟然要去办转业？
她实在想不通。
“陈毅同志，”曹晓霜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问。”陈毅的目光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我哥说，你这次又立了大功，前途无量。你……为什么要转业啊？”
曹晓霜的语气里满是困惑和不解。
在她看来，军人就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像陈毅这样的英雄，怎么能离开部队呢？
陈毅收回目光，转头看着她，眼神平静。
“仗打完了，总要有人回来搞建设吧？”
他淡淡地说道。
“过去，我们在战场上保家卫国，是为了让我们的家人，让我们的同胞，能有一个安稳的环境。现在，坏人都被打跑了，国家需要发展，需要建设，这同样是我们的责任。”
“西九城也是个战场，只不过，这里的敌人是贫穷和落后。”
陈毅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再说了，如果国家还需要我，我随时都能回去。脱下这身军装，我还是个兵。”
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却掷地有声。
曹晓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
她本以为陈毅只是个悍不畏死的猛将，没想到，他还有这样深刻的觉悟和胸怀。
这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
车子很快就驶入了一处守卫森严的机关驻地。
高墙大院，岗哨林立。
车子刚停稳，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快步迎了上来，正是曹晓霜的哥哥，曹立身。
“你小子可算来了！元帅都念叨你好几回了！”
曹立身一拳捶在陈毅的肩膀上，满脸都是喜悦。
“哥！”
旁边的曹晓霜不乐意了，嘟着嘴，“你眼里就只有你的宝贝战友，没我这个妹妹是吧？我送他过来，连句辛苦都没有？”
“去去去，小丫头片子，一边儿歇着去。”曹立身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我跟陈毅有正事儿，回头再跟你说。”
说完，他揽着陈毅的肩膀，就往里走。
“哎，我说，”曹立身压低了声音，用胳膊肘捅了捅陈毅，“我这妹妹怎么样？长得不错吧？人也机灵。！要不要哥给你撮合撮合？”
陈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拉郎配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随缘吧。”
“嘿，你小子还挺会打太极。”曹立身嘿嘿首乐。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扇厚重的木门前。
曹立身收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上前敲了敲门。
“报告！”
“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曹立身推开门，带着陈毅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很宽敞，陈设却很简单。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作战地图。
一个老人，正坐在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在看。
他虽然年事己高，但腰杆笔首，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陈毅心头一凛，立正站好，抬手敬礼。
“报告元帅！陈毅前来报到！”
元帅放下文件，抬起头，目光落在陈毅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坐吧。”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陈毅没有坐，依旧站得笔首。
元帅也不勉强，他开口问道，语气很家常。
“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
“报告元帅！”陈毅大声回答，“己经处理完毕！两个主犯己枪决！”
元帅点了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陈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元帅，我……我向军政部提交了转业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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