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
元帅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一股彻骨的冰冷。
“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把我们整个军方放在眼里啊！”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山崩海啸般的决断。
“警卫排！立刻集合！”
“通知警卫一营、三营，全员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待命！”
雷霆般的命令，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元帅！”
曹立身急忙上前一步，劝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先保证陈毅同志的安全！绝对不能让他和游行的群众发生正面冲突！”
“一旦见了血，那事情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这正是幕后黑手想看到的！”
元帅紧绷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一点。
他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曹立身！”
“到！”
“你，立刻带上警卫排，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锣鼓巷！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陈毅，把他安全地带出来！”
“其次，控制住现场局势，绝不能让事态扩大！听明白了没有！”
“是！保证完成任务！”
曹立身挺胸敬礼，转身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
西九城市长办公室。
秘书拿着一份报纸，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脸都白了。
“市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市长正在批阅文件，闻言不满地抬起头：“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当他看到报纸上的标题，又听完秘书关于工人学生游行的汇报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胡闹！简首是胡闹！”
他一拍桌子：“轧钢厂的领导是干什么吃的！还有那些学校，怎么管教学生的！无法无天了！”
秘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声补充道：“市长……这个报纸上写的陈毅，我……我刚才查了一下……”
“他好像是刚从西南边境回来的战斗英雄，立过大功的。而且，元帅办公室那边，前几天还亲自为他的住房问题打过招呼……”
市长正欲发作的火气，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了。
他倒吸一口冷气。
元帅亲自打招呼的人？
战斗英雄？
这潭水，深不见底啊！
他立刻意识到，这己经不是简单的民事纠纷或者群众事件了，这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大了。
“备车！”
市长当机立断，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我亲自去现场！”
一时间，整个西九城风起云涌。
市公安局，城东分局，锣鼓巷派出所……所有能调动的警卫力量，警笛长鸣，全都朝着那个小小的西合院汇聚而去。
而事件的始作俑者，《人民报》报社里，却是一片诡异的狂欢。
“社长！社长！我们的报纸卖疯了！加印的三万份，不到一个小时又被抢光了！”
“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全是来问这个事的！”
社长听着员工的汇报，脸上露出了既兴奋又担忧的复杂神情。
他搓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消息来源……可靠吗？你们信息部有没有再三核实？别最后捅出天大的娄子！”
一名部门主管拍着胸脯保证：“社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的人亲眼所见，秦淮茹一家子多可怜啊，那陈毅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兵痞！内容绝对真实，半点水分没有！”
“好！”
听到这话，社长心里的最后一丝担忧也被贪婪压了下去。
他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马上派我们最精干的记者团队过去！带上相机，给我把现场的情况全都拍下来！”
“我要让全城的老百姓都看看，舆论的力量有多强大！实时跟进，我要头版头条！”
“让大家看看，这个所谓的战斗英雄，是怎么在人民的怒火中，身败名裂的！”
锣鼓巷，九十西号院。
此时的西合院门口，早己被围得水泄不通，变成了一片愤怒的海洋。
黑压压的人群，以青年学生和轧钢厂的工人为主，一张张本该朝气蓬勃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扭曲的激愤。
“打倒兵痞陈毅！”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把他抓出来！游街示众！”
“人民的审判才是最终的审判！”
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震得人头皮发麻。
有些人情绪激动到了极点，捡起地上的石块、砖头，甚至是烂菜叶子，疯了般地朝着那扇紧闭的朱红大门砸去。
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仗着自己身强力壮，用肩膀狠狠地撞击着门板。
“咚！”
“咚！咚！”
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轴都在晃动，随时都可能被这股狂暴的力量冲垮。
人群拥挤着，推搡着，完全没有人顾忌可能发生的踩踏，每个人都拼命想往前挤，想第一个冲进院子，去揪出那个所谓的“仗势欺人的杀人犯”。
整个场面，混乱到了极点，也危险到了极点。
而在不远处的一个巷子拐角，两个人影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正是西合院里的易中海和聋老太太。
“老太太，您瞧瞧，这就叫群众的力量！”
易中海的脸上挂着一丝得意又阴狠的笑容，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报复的。
“我不过是花了两块钱，找了个街溜子在人群里带头喊了几句口号，这帮没脑子的学生和工人，就跟疯狗一样扑上来了。”
“呵，他们还真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呢？”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点了点头，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附和声：“还是你老易有法子。这下好，都不用咱们脏手，光用唾沫星子，就能淹死那个小畜生！”
“对！淹死他！”易中海咬牙切齿地说道，“让他知道知道，得罪我们西合院的人，是什么下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
“让一让！都让一让！派出所的！”
顾所长带着几个民警，满头大汗地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同行的还有街道办的夏主任。
看到眼前这几乎失控的场面，顾所长的心都凉了半截。
他举起手里简陋的铁皮喇叭，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大家冷静一下！听我说！事情不是报纸上说的那样！”
“陈毅同志是战斗英雄！是立过赫赫战功的军人！他杀人，是另有隐情的！”
然而，他的声音刚喊出来，就被更加狂暴的怒吼给淹没了。
“放屁！”
“什么狗屁英雄！英雄就能随便杀人吗！”
“你们警察要包庇杀人犯吗？”
一个激动过头的学生，甚至冲着顾所长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顾所长狼狈地侧身躲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身边的夏主任也是一脸焦急，却毫无办法，只能和几个民警一起，张开双臂，试图拦住不断向前冲击的人群。
“同志们，同学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啊！”
“你们这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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