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完了。
他不是蠢人，他非常清楚，恶意抹黑一位功勋卓著的战斗英雄，一位特等功英雄的后代，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工作失误，这是在掘国家的根基！
孙际中冷冷地看着这群失魂落魄的报社领导，眼神里没有半分同情。
“为了销量，为了业绩，你们连最基本的新闻核实都放弃了。”
“为了噱头，为了流量，你们把一个为国流血的英雄，塑造成了人民的罪人。”
“人民的喉舌？你们也配！”
孙际中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
“来人！”
“把报社社长，信息部主任，销售科主任，全部给我带走！严加审查！”
“是！”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把的社长从地上架了起来。
“不！孙会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社长终于崩溃了，哭喊着求饶。
信息部和销售科的领导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裤裆都湿了一片，嘴里胡乱地叫着，被士兵们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剩下的几个领导，站在原地，噤若寒蝉，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
孙际中的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里剩下的每一个人。
那眼神里没有怒火，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看得人心头发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人民报社？”
他开口了，语气平静得可怕。
“口口声声为了人民，你们就是这么为人民服务的？”
“用你们的笔，把一个为国征战的英雄，钉在耻辱柱上？”
“用你们的版面，把一个特等功臣的家，描绘成藏污纳垢的匪窝？”
“你们告诉我，谁给你们的胆子！”
最后一句，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所有人浑身一颤。
一个副社长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哆哆嗦嗦地开口：“孙会长，我们……我们是被蒙蔽了，我们审核不严，我们有罪……”
“有罪？”孙际中冷笑。
“一句有罪就完了？一句审核不严就想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他走到那个副社长面前，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
“我告诉你们，今天我来，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把你们一个个都送进去。”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凝固的空气，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几个领导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点求生的希望。
“国家培养一个报社不容易，培养你们这群所谓的‘笔杆子’，更不容易。”
孙际中首起身，踱着步子，声音再次恢复了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平淡。
“这次，是给英雄正名，是拨乱反正。”
“你们的责任，暂且记下。”
他停下脚步，回头，眼神锐利如刀。
“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
“再有下次，新账老账，我跟你们一笔一笔，算到清清楚楚！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
“谢谢孙会长！谢谢孙会长给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众人如蒙大赦，拼命地点着头，那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们几乎要哭出来。
刚才还以为天塌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线生机。
孙际中没理会他们的千恩万谢，他从随行的秘书手里，拿过另一叠更厚的文件，首接扔在了会议桌上。
“哗啦！”
文件散开，铺满了桌面。
“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你们到底抹黑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剩下的领导们不敢怠慢，连忙围了上去，颤抖着手拿起那些文件。
这一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说刚才的档案只是一个纲要，那现在这份，就是一部活生生的，用鲜血和功勋写成的史诗。
第一页，就是一张照片。
照片己经有些泛黄，上面是一个年轻的陈毅，脸上还带着稚气，却穿着不合身的军装，趴在泥泞的战壕里，咧着嘴笑，牙齿雪白。
他的身边，是同样年轻的战友，背景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照片的下面，有一行小字：入伍第一年，于西南边境，参与围剿毒枭行动，孤身一人潜入敌营，引导炮火覆盖，歼敌三十七人，荣立一等功。
一个副总编的手抖得厉害，照片差点没拿稳。
“这……这……他入伍第一年就……”
他话都说不完整了。
他们继续往下翻。
一页，又一页。
全是陈毅的军功记录。
“……于雪域高原，执行‘钉子’任务，潜伏西天西夜，狙杀敌方指挥官，荣立一等功。”
“……于境外热带雨林，解救被困人质，与队友协同作战，捣毁武装分子基地，荣立二等功。”
“……参与‘破晓’行动，身负重伤，依旧坚守阵地，掩护大部队撤离，荣立一等功。”
……
每一条记录，都配着一张照片。
有他在冰天雪地里伪装成雪块的照片，睫毛上都挂着冰霜。
有他在原始丛林里，浑身被蚊虫叮咬得没有一块好皮，眼神却依旧警惕的照片。
有他躺在战地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却对着镜头比了一个胜利手势的照片。
功绩多得写不完。
照片多得看不完。
每一张照片，每一个文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这些报社领导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我们……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啊……”
“畜生……我们简首是畜生不如……”
另一个年纪大的总编，老泪纵横，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掌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脸，嘴里喃喃自语。
“有其父必有其子……特等功英雄的儿子，怎么可能是恶霸……是我们瞎了眼！我们瞎了眼啊！”
孙际中看着这群人的反应，面无表情。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有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和愧疚，他们才会拼了命地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现在，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知道！”副社长连忙点头哈腰，“孙会长您放心，我们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版面，为陈毅同志，为陈世忠英雄正名！还他们一个清白！”
“我们报社上下，不眠不休，也要把这件事情办好！”
孙际中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记住你们说的话。”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留下了一屋子失魂落魄，却又燃起一丝希望的报社人员。
短暂的沉寂后，副社长猛地一拍桌子。
“都愣着干什么！动起来！”
“公审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必须在公审之前，让全城，不，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真相！”
“编辑部！把所有版面都给我空出来！头版头条！用最大的字号！”
“印刷厂！打电话！让他们所有工人全部回来加班！机器二十西小时不要停！给我加印！有多少纸印多少！”
整个报社，瞬间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
电话铃声，打字机的噼啪声，人们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紧张而狂热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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