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妈这番话，总算让疯狂的三个人恢复了一丝理智。
是啊，打人解气，可要是真打出人命来，那可就不是开除那么简单了。
何雨水喘着粗气，停下了手，手里的扫帚“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易中海，眼神里的恨意却丝毫未减。
“易中海！这事儿，咱们没完！”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屋子。
三大妈也停了手，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
“呸！老不死的！今天先饶你一命！咱们走着瞧！”
她拽着还想再踹两脚的阎埠贵，骂骂咧咧地走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易中海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一大妈连滚带爬地过去，扶起他。
“老头子，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易中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靠在墙上，浑身都疼，但心里更是一片冰凉。
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家，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院里的人，都疯了！”
他抓住一大妈的胳膊，急切地说：“今天他们敢上门打我，明天就敢动刀子！等陈毅再一出来，里应外合，咱们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走！咱们连夜就走！回乡下！回你娘家躲一阵子！”
一大妈也吓坏了，但还是有些犹豫：“连夜走？乡下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咱们怎么过啊？”
“过？过个屁！”易中海低吼道，“保住命要紧！什么都没有也比死在这儿强！快！别磨蹭了！去把家里的粮食和钱都带上！赶紧做点干粮！咱们趁着后半夜，院里人都睡死了，悄悄地走！”
一大妈不敢再多说，赶紧擦干眼泪，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
她把家里所有的白面都拿了出来，蒸了一大锅白花花的馍馍，又把米缸里的米和柜子里的杂粮全都装进布袋里。最后，她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小木匣子，把里面所有的存款和票证，用一块布仔仔细细地包了好几层，塞进贴身的口袋里。
夜深了。
整个西合院都陷入了沉睡，连一声狗叫都听不到。
易中海和一大妈一人背着一个大包袱，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又悄悄地溜出了院子。
站在黑漆漆的胡同里，易中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点。
“总算是出来了。”
两人不敢停留，加快脚步，顺着胡同往外走。
可他们没走多远，就在胡同的拐角处，两个黑影毫无征兆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正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易中海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两位……两位同志，我们是乡下来城里走亲戚的，这不天晚了，赶着回家呢。”
其中一个黑影，发出了一声冷笑。
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走亲戚？我看是做贼心虚，准备连夜跑路吧？”
另一个黑影缓缓向前一步，昏暗的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和他身上那身笔挺的军装。
“易中海，别演戏了。”
易中海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认出来了，这不是派出所的，这是部队的人！
“战神有令，让你在院里好好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你……你们……”易中海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跑。
他猛地抓住一大妈的手腕，转身就想往回冲。
“跑！”
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那两名军人动作快如闪电，一人一个，像拎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他们的胳膊。
为首的那名军人，语气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想逃？门儿都没有。”
话音刚落，另一个军人己经动了。
他手里的木棍，带着风声，根本不给易中海任何反应的机会，精准地敲在了他的后颈上。
“呃！”
易中海眼前一黑，连句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身子就软了下去。
“老头子！”
一大妈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
可她的叫喊只换来了同样的结果。
另一根木棍也落了下来，她只觉得后脑勺剧痛，随即也失去了意识。
两个军人面无表情，一人一个，将昏死过去的易中海和一大妈像是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转身就往西合院的方向走去。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黑漆漆的胡同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刺骨的寒意，让易中海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他浑身都疼，特别是后脖颈，感觉都快断了。
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天己经蒙蒙亮了。
周围的景物有些熟悉……这是院里那棵老槐树？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动了动身子，这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被粗麻绳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树干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易中-海的脑子嗡嗡作响，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了上来。
跑路，黑影，军人，木棍……
他全想起来了！
他们被抓回来了！
还被绑在了院里！
“老太婆！老太婆！快醒醒！”易中海扭头，看到一大妈也被绑在旁边，他急忙喊道。
一大妈哼唧了两下，也醒了过来。
当她看清眼前的处境时，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老头子……咱们……咱们这是被抓回来了？”
“完了……全完了……”易中海面如死灰，身体靠着冰冷的树干，绝望地喃喃自语，“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杀了我们啊！”
“不……不会吧？”一大妈哆哆嗦嗦地说，“陈毅他……他再怎么横，也是个军人，他敢随便杀人吗？这可是犯法的！”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自我安慰，但连她自己都不信。
易中海挣扎了一下，手腕被麻绳勒得生疼。
他低头一看，绳子打的是死结，根本挣不开。
“别做梦了！”易中海绝望地低吼，“人家现在有战神撑腰！弄死咱们，就跟踩死两只蚂蚁一样！谁会管？”
“救命啊！来人啊！”
求生的本能，让他扯着嗓子开始大喊。
“开开门啊！救命啊！”
院里的人，陆陆续续被这凄厉的喊叫声吵醒了。
何雨水家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
她探出头，睡眼惺忪地往院里一看，正好看见被绑在树上的易中海夫妇。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痛快。
“呸！”
何雨水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活该！真是老天开眼了！”
她骂了一句，然后“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窗户，翻身上床继续睡大觉去了。
对她来说，这俩老东西的死活，还不如她的回笼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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