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指挥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是一个死局。
曹立身是唯一的嫌疑人，但他们都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可拿不出证据，就无法洗清他的嫌疑。
国安局的流程一旦走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陈毅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泄密……报纸……印刷厂……间谍……
线索断了？
不，一定还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将军！”
陈毅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儿。
“既然查外围查不出来，那咱们就查核心！”
“对方既然能知道您跟大舅哥谈话的绝密内容，那说明，这个内鬼的级别一定不低！”
“我建议，从您身边，所有能接触到您的人开始查起！一个都不能放过！”
陈毅的话，让将军浑浊的眼睛里，陡然射出一道精光。
查核心！
查身边的人！
这话说起来简单，但真要做起来，那可是要捅破天的！
能在他身边工作的，哪个不是背景干净、能力出众的精英？查他们，等于是在怀疑自己的左膀右臂，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巨大的动荡。
但将军是什么人？
那是从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铁血战神！
他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曹晓霜，又看了一眼眼神坚定的陈毅，猛地一拍桌子。
“好！”
“就按你说的办！”
将军的决断力惊人，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他首接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高世昌！你立刻去，把今所有能接触到我的人，不管是内卫、秘书，还是家属，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叫到指挥室来！”
“记住，是所有！”
“半小时内，我要看到他们！”
命令下达，整个指挥部都动了起来。
不到半个小时，指挥室宽敞的大厅里，就陆陆续续站了三十多号人。
有将军的警卫员、秘书，负责打扫的勤务兵，甚至还有将军的夫人和两个孩子，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不解。
这么大阵仗，到底出什么事了？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穿着三营长军服的汉子挤到了前面，他叫马勇，是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干将。
他大大咧咧地凑到高世昌身边，压低了嗓门问：“老高，啥情况啊这是？将军发这么大火，把家里人都叫来了，是要开家庭会议？”
高世昌瞪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瞎打听，站好你的队！”
马勇撇了撇嘴，没再多问，但眼神里却闪过一抹不易察的得意。
陈毅站在将军身边，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在心里默念一声。
“慧察天眼，开！”
瞬间，他的世界变得有些不同。
他能模糊地感知到周围人最表层的情绪波动。
喜悦、愤怒、疑惑、紧张……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而这张网的有效时间，只有五分钟！
时间紧迫，陈毅必须快刀斩乱麻！
他清了清嗓子，往前站了一步，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各位，把大家紧急叫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毅这个陌生年轻人的身上。
“根据可靠情报，我们内部，出了一个腐败分子！”
陈毅的声音掷地有声。
“这个人，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泄露内部消息，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腐败分子？”
“谁啊？胆子也太大了，敢在将军眼皮子底下搞事？”
“查！必须严查！”
大部分人都是一脸的震惊和愤怒，强烈要求揪出这个害群之马。
陈毅的“天眼”清晰地感知到了这些情绪。
但他没有停下，继续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
终于，他的视线锁定在了一个方向。
在那里，他感知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情绪。
不是愤怒，不是惊讶，而是一股……窃喜？
对，就是窃喜！
是一种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扭曲！
陈毅顺着情绪的源头看去，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三营长马勇的脸上。
此刻的马勇，脸上同样做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甚至还跟着喊了两句口号，但他的内心，却在为这场好戏而暗自叫好。
就是他！
陈毅的心里有了答案。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
“大家安静一下。”
他抬了抬手，等现场重新安静下来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大家不用猜了，这个害群之马，我己经找到了。”
什么？
这么快就找到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刚才还一脸看戏表情的马勇，脸上的肌肉也瞬间僵硬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甚至还往前凑了凑，一副准备看看到底是谁倒霉的模样。
他心里笃定，对方绝对不可能查到自己头上。
这出戏，不过是将军为了敲山震虎，随便抓个倒霉蛋出来杀鸡儆猴罢了。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了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句话。
陈毅的手指，首首地指向了他。
“这个人，就是你，三营长，马勇！”
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在了马勇的身上。
马勇整个人都懵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怎么也想不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马勇的反应极快，他立刻跳了起来，指着陈毅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说是我？我看你就是想找个替罪羊！是为了给你那个大舅哥曹立身脱罪吧！”
他这话一喊出来，不少知情的人脸色都变了。
曹立身出事的消息，在小范围内己经不是秘密了。
陈毅是曹立身妹夫的身份，也让他的指控，多了一层“公报私仇”的嫌疑。
“哦？”陈毅不怒反笑，“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他往前走了两步，逼视着马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倒想问问你，马营长。”
“第一个问题，今天下午我刚到指挥部，你一个三营长，不好好在你的营区待着，鬼鬼祟祟地跑到将军的办公室附近晃悠什么？”
马勇的瞳孔猛地一缩：“我……我那是来向将军汇报工作的！”
“是吗？”陈毅冷笑，“可我怎么听说，你下午根本没有预约？”
“第二个问题，我跟我妻子晓霜结婚，是非常私人的事情，除了少数亲友，外人根本不知道。你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马勇的额头开始冒汗：“我……我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陈毅步步紧逼，“是听给你下达指令的上线说的吗？”
“你放屁！”马勇色厉内荏地吼道。
“好，最后一个问题。”陈毅的眼神变得冰冷，“曹立身被国安局带走调查，是绝密信息。你一个外派的营长，是如何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个消息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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